“如此说来，东方皇朝是不是很快也会知道这件事。”

夜千晓不在意其它，只在意能否引来东方傲，能否报仇。至于与秦无陌的婚事，她也有几分把握的。就算自己的身份会影响到秦无陌，相信他也会摆平的。“这个不好说。”

顾文犹豫了一下：“只看曲莹怎么做了，她可能是恨你入骨了。”

“嗯，因为我一直都是她的绊脚石。”

夜千晓低垂着眉眼，眸底带了一抹恨意，倚在车厢里，微微有些无力。“其实你若信我，我一样可以助你报仇。”

这时秦无陌又低声说了一句：“秦无陌想要的太多了，可能你等不起。”

顾文要的只是夜千晓，秦无陌要的却是天下。这的确是相差太多了。“顾文，我一直都信你，不过我的人生不只有报仇。”

夜千晓拒绝的也算委婉，她已经拒绝了太多次了，甚至不敢去看顾文的眼睛了。她经历了太多，对一切也看得一清二楚了。她明白，自己选择秦无陌，就要面对不断的纷争。“千晓……”顾文还是不甘心，他不管夜千晓的愿意不愿意，他只是想绑她在身边：“你会有今天，全是秦无陌害的，你为何还要这样信他？”

夜千晓与秦无陌的关系的确复杂了一些。而顾文与夜千晓却简单得多，他救过她的命，护着她，帮着她，不顾一切为了她。别无它想。这就是顾文想不通的地方。“六音还在马车外面。”

夜千晓摇了摇头，一边眯着眸子提醒道。有些事情不能让六音知道。毕竟他是弯月阁阁主的儿子，与他们只算是相识。顾文不说话，却是直直看着夜千晓，一脸的执着：“千晓，我不会放弃的，还是那句话，即使你与他成亲了，我也不放弃。”

这话说的很认真。让夜千晓想不计较都不行，她这时才觉得顾文似乎有些偏激，他认准的事情似乎必须得做到，不管用什么手段！这让她突然觉得顾文有些可怕了。她之前没有注意到，顾文的眸子里满是阴鸷，从前那个呆萌开朗一派天真的少年已经消失无踪了。或许是那时候，没有人碰触到他的底线。而现在不一样了。顾文说的太过认真，眸底深黑不见底，仿佛一个黑洞，随时能将人吸进去，然后就是万劫不复……“顾文，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下！”

夜千晓有些受刺激了，她不知道顾文如何会这样，可他是药王谷的谷主，一双手医好了天下无数人。到了医馆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处医馆很偏，已经在南效了，夜千晓没敢睡，只是眯着眸子不敢去面对顾文了。一路上，顾文对夜千晓倒是照顾的十分体贴入微，这马车外面看上去很普通，车里却极豪华的，更像一个移动的花厅，除了空间小了些，里面用品一应俱全。此时夜千晓就躺在一侧的单人床上，顾文则在一旁喝着茶水看着医书。马车停下来，夜千晓就睁开了眸子，准备下车。“你没睡！”

顾文拿过披皮给夜千晓披了，不是疑问。这种体贴，却是秦无陌没有的。摇了摇头，夜千晓避开顾文的视线：“我就是有些累了，休息一下，对了，东方栩是怎么到这里的？我怎么没有收到消息？”

“你是说曲延那边？”

顾文似乎知道的很多。“东方栩来到大秦，知道的人极少，只有东方傲知道。”

顾文没有隐瞒夜千晓，也是实话实说：“甚至东方傲都不知道他是来找我的。”

“你与他……有交情？”

夜千晓不得不多想了。东方栩如果真与顾文有交情，就违背了顾文不与皇室打交道的原则了。所以她也只是随口问一句，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没有。”

顾文也回答的干脆：“只是这一次他求到了我这里，我觉得……你应该愿意见他一面，就应了为他医病。”

顾文先下了马车，随后伸手去扶夜千晓，却被夜千晓避开了，直接就跳了下来。一旁的六音有些无奈：“真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换来夜千晓一个白眼。却让顾文站在那里半晌，没有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无奈的笑了笑。他知道自己的攻势有些猛了，让夜千晓有些反感了。“千晓姑娘。”

一直都随在马车后面的北冥弦这时也翻身下马，站到了夜千晓的身侧。他必须得保护好夜千晓。夜千晓点了点头：“我们先弄清楚东方栩来这里的目的。”

她明白北冥弦的意思，东方栩会来到这里，一定不是偶然，一定有什么事。“好，今天万事都要小心。”

北冥弦也有些防备顾文，他觉得顾文太耍手段了，不如北冥弦对夜千晓的光明正大。这是一处药房，这整座皇城医馆的药都是从这里供给的。很大，很宽敞。这里面全是药王谷的弟子，防备心很强。进门，要看牌子，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不过顾文亲来，就没有那么繁杂了，直接就被请了进去。六音一边走一边四处看着，他也没来过这里，虽然是冬天，院子里还是晒着各种药材，药王谷的弟子会不断的翻动药材，看着时间再一一收回库房。而且这些药材都是按着一定的顺序放着的。取拿都很方便。百年的药王谷，自是形成了一个体系。夜千晓看着这一切，也点了点头，原来药王谷只是一隅之地，全国各地的药房医馆才是顾文真正的实力所在。这个人的确不能小觑。这样的势力，不比秦无陌相差多少。秦无陌垄断的是经济，顾文垄断的是医药。哪个都是四国畏惧的势力。此时夜千晓也了解到了天耀帝王的良苦用心。看到夜千晓双眼放光的样子，顾文低头笑了笑：“怎么样？有种熟悉感吧。”

这里与现代相比，还是差了些，不过的确让夜千晓有几分熟悉感，一边收回视一边点了点头：“不愧是药王谷。”

说着话，已经到了正南院，这里占地面积极大，能抵得上皇宫里的三个宫殿，进进出出数不清楚多少个院落。规模之大。而且从外面看不怎么起眼，里面的装修却很奢华。“顾神医！”

东方栩自是知道顾文来了，忙从房间里迎了出来，他是客，顾文是主，他更要礼让三分。却是一出来，就定在当地，眼睛更是一眨不眨的看着与顾文并肩走来的夜千晓。甚至顾不上礼节。“栩王！”

顾文早就料到了东方栩会如此，却也没有见怪。“皇……皇嫂！”

东方栩的脸色变了又变，眸光复杂深邃，向前迈了一步，才低声唤道。夜千晓向后退了一步，侧身躲在了顾文的身后，北冥弦和六音一左一右护了她。顾文也低头看夜千晓，与她四目相对。其实顾文也明白，夜千晓之所以没有戴面纱，就是想让自己成为真正的祁夜府大小姐。这是必须要让天下人接受的一件事。其实也是在自欺其人。深深看了夜千晓一眼，顾文犹豫了一下，才看向东方栩：“栩王认错人了，这位是左相府的嫡出大小姐，在下的朋友。”

“左相府大小姐……”东方栩的神情又一顿，轻轻挑眉：“怎么会？”

“怎么了？”

顾文有意不知就里的样子，问了一句，一边很亲密的抬手拉过夜千晓的手臂：“大小姐，你可识得栩王？”

夜千晓配合的摇了摇头。“夜大小姐，在下失礼了。”

东方栩见此，虽然满脸疑惑，还是歉意的说道。“没关系！”

夜千晓一边说一边想抽回自己的手。一边向房间走去，顾文一边在夜千晓的耳边低语：“东方栩知道你与秦无陌的关系，所以，今天不以提端王一个字。”

其实夜千晓也明白，若是让东方栩看到自己与秦无陌在一起，可能就不用再解释了。误会二字一定是说不通的。这样想着，夜千晓也只能任顾文捏着自己的手腕形容亲密的走进房间。“栩王请。”

顾文有意与东方栩合作，不然也不会答应见他。“顾神医请。”

东方栩也打量了一番北冥弦和六音，见他二人都在夜千晓身侧寸步不离，倒也没有多问，只以为是夜千晓的侍卫。倒是更想知道夜千晓的身份了。毕竟是与东方皇朝的前皇后长的一模一样，不多想都难。有下人将晚饭摆了上来，几个人边吃边聊。只是让东方栩有些意外的是，北冥弦和六音也与夜千晓平起平坐的用餐。“我的脸上有什么吗？栩王爷。”

夜千晓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东方栩与顾文说话的时候，会时时盯着夜千晓的脸。他有些无法接受吧，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两个人长的一模一样，还不是一家人。不过他也知道，前皇后死了，就算不死，也残了。进过刑牢的人，还没有活着离开的。“没，没有！”

东方栩忙否认：“就是觉得姑娘长的像一个人，很像。”

顾文与夜千晓中间隔了北冥弦，东方栩与夜千晓的中间隔了六音，此时顾文对着夜千晓使了一下眼色。“什么人？”

夜千晓还是顺口问了一句。“在下的皇嫂，也就是东方的前皇后，长的……像极了。”

东方栩认真的说了一句。“原来如此。”

顾文却应了一句：“不过……我听说前皇后已经殁了！”

“是的。”

东方栩收回视线，面色暗了几分。“即便前皇后已经殁了，栩王就不必再提了，大小姐是左相的掌上明珠。”

北冥弦这时也插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