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无助痛哭,那种撕心裂肺却难以发出怒吼的悲痛,十指被水浸泡的发白,她放弃了。与其不愿承认,又能怎样。这两日这件事发酵的很大,游铭只是商业圈的人,不应该会弄出这么大动静,可不管是有人故意而为,还是怎样,他都不会给她一个解释。甚至她这个总裁夫人的名声在被质疑,被议论纷纷,各种揣测难听的字眼扎入人心。许浪漫坐在空荡寂寥的花园里,这一坐便是从清晨到天黑,未曾动过。她的眸里没有生机,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与外隔绝般。“夫人的精神状况好像不太好…”佣人在一旁小声嘀咕。平日里游铭对她已经够冷漠无情了,如今还发生这种事,任谁都难以接受自己的丈夫跟别人有染吧…管家不知何时出现在她们身后,冷着脸:“不想在这儿待了?”
佣人一哆嗦连连摇头。这一年多来许浪漫的遭遇与变化,她们都看在眼里,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难免会泛起同情。管家端着点心走过去,恭敬道:“夫人,吃点东西吧,这么下去您的身体吃不消。”
她的思绪一瞬被拉回现实,拿过盘子里的点心,有气无力的吃起来,每一口都难以下咽。“夫人,难过的话可以适当的释放一下情绪,总比憋在心里的好。”
管家说道。许浪漫没反应。只有她的背影在抽搐,他居然忘了,他们的夫人连哭都无法发出声音。管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陷入自责。游铭薄情谁人都知,但是许浪漫对他的爱却像是种对求生欲的渴望,她把所有的好用在对方身上以坚持自己活下去的信念。但这一年多,游铭击垮了她。许是外人看来嫁入豪门是祖坟冒青烟换来的幸运,实际上深入豪门苦似海才是现状。她为何会爱上这个无情的男人?无人知晓,只觉悲哀。管家默默退去三尺,静静守着,许浪漫身子抽搐了很久很久,直到她再次站起身,这才恢复情绪,那红肿的双眼就是悲伤留下的最好证明。天大亮。她的模样很憔悴,身子越发虚弱,这些时日总是低血糖晕厥的现象,但她特意强调不能被游铭知晓。管家走过来,中规中矩的说道:“夫人,先生今早出远门了。”
她顿了顿,又走了,这次是几天呢?前几日外界的闹闻就像是没发生过一样沉寂了,她也接受了发生过的事实。“我要出趟门。”
许浪漫打着手语。“可以。”
管家道。她怔愣,游铭居然这次同意她出去。眸色抬望去,管家沉默着。她明白自己就像个透明人,所有的一切都被人监视着,即便提醒了佣人,可却忘了管家并非会替她保密。换了身很朴素的衣服,许浪漫把自己遮掩的很严实,以便不被人察觉憔悴模样。医院。她是自己进去的,见到女医生的那一刻,取下墨镜沉默不语。“跟我走吧。”
她道,话里夹杂着无奈。两个小时后,她瘦小的身影才从医院里出来,手里提着药袋,管家等候多时,迎上接过,顺便拉开车门。这些药标注着的都是一些补品类,对方没有疑问。接下来游铭不在的时日里,许浪漫都很平静,就像情绪这种东西被丢失了一样,她唯一会做的便是培养园子里的花苗,一待就是一天。佣人关上门,看向管家。“夫人刚刚吃了药,已经就睡着了。”
这种现象已经维持几日了。管家知道那是什么药,便没放在心上,许浪漫难得能睡的这么踏实。夜里。床上的小人不禁皱起了眉头,面露痛苦,就像是被梦魇住,想醒却醒不过来的感觉,不由让她开始挥动双手挣扎。“浪漫,到妈妈这里来。”
女人的声音温柔极了。小浪漫赤着双脚,摇摇晃晃的奔赴,可怎么也追不上,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四周瞬如漆,她无助的蹲着大哭。别走……别走……许浪漫猛然坐起身,大汗淋漓,不停喘息。看眼墙上的挂钟,已是凌晨四点多,缓了好久状态,然后起身下床冲了个凉水澡。那些药瓶凌乱不堪的倒在桌子上,撒出几粒白色小药片,她又给塞回瓶子里。回眸间,好似真的看到了自己母亲的身影,许浪漫下意识去抓,双手落空,房间里依旧死寂沉沉,什么都没有。她捂着有些疼痛的脑袋,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出现这种幻觉。下楼时,佣人们还未起床干活,她倒了杯水大口咽下,才觉绷着的状态缓和很多。无意间看到熟悉身影时,手中的杯子惊落,碎成一地。许浪漫望了两眼,以为是自己又出现的幻觉,便收回视线蹲下收拾碎渣。直到一双脚出现在自己的眼线,她拾着碎片的手指颤抖了两下,指尖被扎出鲜血,才明白这不是自己看错了。游铭藐视着她,脸色孤冷的质问:“我很恐怖?”
许浪漫连连摇头,极力的想要解释,她并不知道对方已经回来了。“捡。”
对方只道。她低着脑袋,鲜血浸透在其他碎片上,很是显眼,不是很痛,但足以让人清醒。等收拾完时,血迹也干了。佣人们已经醒来,准备着今天的工作,看到两人的那一刻,纷纷吓得低头不敢动弹。游铭单手插在兜里,冷冷道:“今日去采购海鲜,教她做生腌。”
许浪漫看去,受伤的那只手不自觉的紧了紧。等采购完食材天已经大亮。“夫人,先把围裙系上。”
佣人拿过来规矩的帮她弄。她身上的衣裙很贵重,稍微弄脏一点都有可能会毁了,不是他们能担待起的。“我们先处理干净这些海鲜。”
另一个佣人说道。管家不知出现,特意强调着:“让夫人弄。”
她们怔愣,知道这是游铭安排的,无法反抗。“夫人,这里有些工具,还是很好处理的,我们会教你怎么使用,不用担心。”
佣人提醒。许浪漫看着这些活物,尤其那章鱼张牙舞爪地还在爬动,不由面露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