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斋房内,楚飞烟两耳不闻窗外事,淡定悠然的抄诵佛经。裴正南怀疑周毓秀从中作梗,是她意料之中的结果。那个自负的男人,疑心病真的很重!不过,楚飞烟对周毓秀有信心,料想对方一定有办法挽回裴正南。果不其然,傍晚她抄完佛经的时候,就听阿左阿右前来报备,说裴正南虽然余怒未消,但周毓秀很会讨好他,两人现在腻腻歪歪的坐上一辆马车离开了常云寺。楚飞烟听到这个结果,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只淡声笑道:“狗没有肉吃,肯定要吃屎才行,总归不能饿死吧。”
秋月VS明月:“……”所以,裴渣男是狗,周毓秀是屎?咳咳,郡主这个比喻真是好极了。阿左VS阿右:“……”卧槽!说好的大家闺秀呢?郡主这么彪悍,以后还能嫁出去吗?翌日,新晋探花裴正南在常云寺与未婚妻周毓秀将生米煮成熟饭一事,成了帝都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料。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被百姓们津津乐道!是关于相府千金赵子月口臭的。有人信誓旦旦的说,赵子月不但口臭,心思还很歹毒。裴正南就是被赵子月陷害了,才在佛祖的地盘与未婚妻做那种肮脏事情的。流言蜚语漫天飞舞,裴正南和周毓秀选择装哑巴,可赵子月却无法忍受大家的诋毁,跳出来争辩喊冤。楚飞烟得知此事,乐的眉眼弯弯,“都说了是流言蜚语,谁要认真谁就输了!”
这一点,赵子月身为名门闺秀,竟还没有渣男渣女想的开。待得两三日过去,果然谈论裴正南和周毓秀的人少了,谈论赵子月的人却越来越多,使她成了众矢之地。帝都百姓们像打了鸡血似的,全都不竭余力的诋毁赵子月,还说她的解释就是掩饰。楚飞烟隐隐认定,这事儿有人为的因素存在。她甚至觉得,与轩辕皓那个臭流氓脱不开干系。入夜,楚飞烟沐浴过后,乖顺的坐在梳妆台前。秋月和明月拿着干毛巾走过来,想为楚飞烟绞头发。“你们下去吧!”
楚飞烟接过干毛巾,淡声示意她们退下。秋月和明月依言告退,将门严严实实的关上。楚飞烟一边用毛巾擦拭头发,一边东张西望。很纳闷儿某人怎么还没出现,难道今晚不来了?她所盼的这个某人,正是爱爬窗户的纨绔世子轩辕皓!自打楚飞烟从常云寺回来后,轩辕皓就又开始爬窗骚扰她,还美其名曰他们是合作伙伴,需要及时沟通探讨合作上的事情。楚飞烟对此很头疼,根本没法阻止他。幸而他这几天很规矩,并不曾对她动手动脚。楚飞烟心下无奈,便默许了他爬窗。好吧!实话实说,不论她是否默许,那个臭流氓都肯定要来的。平心而论,轩辕皓虽然很讨厌,但也不是没有一点儿可取之处。最起码,他内力深厚,分分钟就能把楚飞烟的湿发催干,比现代的吹风筒还好用。楚飞烟已经把轩辕皓当成御用的吹风筒了!这不嘛,她现在沐浴完,一头长发湿漉漉的。每每这种时候,楚飞烟就眼巴巴的盼着‘吹风筒’能快点出现。“啧啧!瞧这望穿秋水的小眼神儿,可是盼我盼的快肝肠寸断了?”
轩辕皓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楚飞烟身后,脸上挂满贱次次的笑意。楚飞烟一个眼刀子扫过去,“你要不要个脸?”
轩辕皓毫无节操的笑,“在你面前,我允许自己不要那东西。”
楚飞烟二话不说,直接将干毛巾扔到轩辕皓的脸上。轩辕皓并不恼火,只是淡定的挥开干毛巾,俊颜上仍然挂着厚颜无耻的笑容。“……”楚飞烟败给这个没节操的男人了。她深吸一口气,女王样儿的坐直身子,等待轩辕皓为她服务。轩辕皓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紧忙凑上前,贴心的用内力给小姑娘催干头发。少顷,楚飞烟一头长发被快速催干。轩辕皓攥着最后一缕墨发不松手,挑眉对楚飞烟笑道:“烟儿,待你长发及腰,我娶你可好?”
楚飞烟撇撇嘴儿,表情十分嫌弃,“呵呵!”
“……”轩辕皓抑郁了,“呵呵是什么鬼?”
楚飞烟耸耸肩,不想打击自己的吹风筒。她直言说道:“只怕我长发及腰时,你已不知魂归何处。”
轩辕皓嘴角抽搐,这话听起来挺押韵的,可是味道不太对啊!小姑娘这样诅咒他,有考虑过他的感受吗?“我好歹也是青春正年少,怎么就见得会英年早逝?”
轩辕皓较真儿的问出声。楚飞烟捂着心口,被轩辕皓这话惊吓到,“你都老成渣儿了,也敢自称青春正年少?轩辕皓,你到底知不知羞呀?”
轩辕皓深呼吸,不淡定的斥道:“我这脸嫩的能掐出水,你竟然说我老成渣儿?”
楚飞烟不急不躁的阐述一个事实,“我十四,你二十三,你比我老了九岁!”
她用的是‘老’,而不是‘大’!轩辕皓额头青筋直跳,“才差九岁而已……”楚飞烟据理力争,“别小看这个九,毕竟你这辈子能活几个九谁又知道呢?”
说来说去,还是在诅咒他英年早逝。轩辕皓觉得小姑娘是故意气他的!既然是故意气他,那他肯定不会让她得逞。可偏偏他这会儿词穷的厉害,真是醉了。眼见楚飞烟张开小嘴儿,又要滔滔不绝的诅咒他了。轩辕皓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迈步上前攫住楚飞烟的唇。不是伶牙俐齿吗?他堵住她的嘴,看她还怎么说!于是乎,世界安静下来了,轩辕皓心满意足了。果然,对付小姑娘就该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才行……“嗷!”
一道闷哼声突兀响起,轩辕皓痛苦的远离开楚飞烟。楚飞烟恶狠狠的瞪他,“不给你点儿颜色看看,你永远不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轩辕皓捂着薄唇,疼的眉头都打结了。他刚亲到楚飞烟的唇,就被这歹毒的小姑娘咬了一口。那叫一个狠!险些把他薄唇咬透了。唇齿间迅速蔓延起的血腥味道,令轩辕皓不敢轻视。他一手捂着唇,一手朝怀中掏去。很快的,他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儿,信手丢给楚飞烟,“打开!”
楚飞烟看了眼手里的小瓷瓶儿,腮帮子鼓的高高,“你装给谁看啊?不就咬了一下,至于吗?”
轩辕皓无奈,只得夺回瓷瓶儿,松开捂在唇上的手亲自打开瓶塞。“……”楚飞烟抬起头,刚想嘲讽轩辕皓小题大做,结果被眼前的一幕吓的直接跳了起来。她震惊的看着轩辕皓血流不止的下唇,有一瞬间以为这是在拍恐怖片。“怎么流这么多血?”
楚飞烟低呼一声,眼疾手快的抢过轩辕皓手里的瓷瓶儿,对准他血流不止的下唇一阵猛倒。少顷,一瓶止血药被楚飞烟浪费个精光,而轩辕皓的下唇也终于止住了血。楚飞烟怔怔的看着轩辕皓,轩辕皓也神色复杂的看着楚飞烟。许久,楚飞烟讪讪的问道:“你是血友病患者?”
她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蓦然想起不久之前,轩辕皓被她咬破嘴唇。当时也是小小的一个伤口,可是却血流不止,连她枕头上都被染了血。轩辕皓皱眉,不敢大幅度的说话,只微微启唇反问:“血友病是什么?”
楚飞烟愣了一下,随即尽量用通俗易懂的话解释,“呃,就像你刚才那样,明明只破了一个小伤口,却会流血不止,严重的还会因此丧命。”
轩辕皓默了默,含糊应道:“那就是吧!”
“……”楚飞烟哑然,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一直以为,轩辕皓有病的事情是假的。没想到,竟然是真的!据她所知,血友病是一种很严重的遗传病。现代医学那么发达,都无法根治这种疾病。一想到轩辕皓终生都要与这样缠人的疾病为伴,楚飞烟倒也顾不得去计较他耍流氓的行为了。“你有这个病,自己可得多加注意才行。”
楚飞烟抿着唇,好心提醒出声。轩辕皓眸子亮闪闪的,“你关心我?”
楚飞烟板起小脸儿,“别臭美了!我只是提醒你,以后别再招惹我。不然我把你咬的流血而亡,你找谁哭去呀?”
轩辕皓想笑却不敢笑,生怕扯裂了唇上的伤口。他的小姑娘真可爱,明明就是关心他,还口是心非的不肯承认!“过来!”
楚飞烟朝他勾勾手指。轩辕皓像只听话的小狗,立刻步伐轻快的跟过去。楚飞烟走到角落,指了指水盆,“你手上都是血,赶紧洗干净,我一会儿还要跟你说生意上的事情呢。”
轩辕皓‘嗯’了声,答应的十分痛快,可是一双染了血的手却一动没动。“真是够了!”
楚飞烟见状,没好气的斥了声,主动上前将轩辕皓的双手按进水盆里,认命的替他清洗手上的血渍。她觉得她今天可能是脑子进水了,不然怎么会这么好心肠?轩辕皓垂眸看着认真给他洗手的小姑娘,嘴上不敢笑,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莫名有一种小妻子照顾丈夫的即视感!她是妻子,他是丈夫。迟早有一天,他们会是这样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