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子尾巴上的倒勾在白色的灯光照映下透着一层锃亮的光,看得让人心中发寒。何老头觉得阿米吉有些过分了,于是手松开,查雅的面孔重新被挑在蝎子的尾巴上。“阿米吉大师,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信不过我?!”
何老头冷冷地说道。鞋子的尾巴始终跟着他的手掌,这明显是一种威胁。“不不不,瓦纳德先生请不要在意!我也是迫不得已的,有了上一次的事情,我不能不小心,”阿米吉笑眯眯地:“您是内行人,这能够沟通天地的面孔是多么的稀有,您是知道的!所以我不得不防备一些……”他说完,趴在桌子上的大黑蝎子摇曳着尾巴,嘴里竟然又发出“哧哧”的声音,这明显是一些异虫不耐烦的急躁表现。何老头眼睛的余光撇看了一眼,心中恨恨地骂道:这个不知死活的小东西,也敢跟我吹胡子瞪抬眼的!今晚就让你成为一滩烂泥……他怒目而视,阿米吉显然是看出来自己的蝎子异虫冲犯了对方,于是伸手在它身子上抚*摸一番,好平息一下它的情绪。“瓦纳德先生,真是对不起了!我饲养的异虫,很注重保留它们的野性,所以有些狂躁!也希望您多多理解一些。我们这些炼虫的人,确实是不容易的。”
阿米吉抬头说道,脸上慢慢地一副欠揍的笑容。何老头感觉到黑泥虫在臂膀上轻轻地蠕*动,分明是容不得黑蝎子在这儿如此的放肆!只不过没有何老头耳朵命令,它始终紧紧贴着他的皮肤,没有现身。然而就在阿米吉抬头的那一瞬间,额上浮现出来的虫斑太明显了!和老头家有些惊讶,不知道陈夕给他下的是怎样的异虫,怎么会出现这样大的虫斑呢?!宛若一个鸡蛋大小。要知道阿米吉也是一个实力不凡的炼虫师,精神力量甚至达到了血肉灵,这样的人就算是中了异虫,一般也不会出现虫斑。若是遇到了十分霸道的异虫,也只会出现米粒大小的虫斑!“哈哈哈……”何老头放声笑起来,他暂且不关心阿米吉中的是怎样的异虫,既然虫斑出现,现在就没有什么好忌惮的了,于是说道:“阿米吉大师,今晚我什么都不放在心上,我只要得到这张面孔,还有让你滚出泰国……”话音一落,何老头直接外放强悍的血肉灵力量,直击阿米吉!与此同时,他身上的那只蜥蜴模样的异虫幻影也出现,顿时将那只黑蝎子吓得窜到了阿米吉后面!由于没有任何的防备,阿米吉被何老头的血肉灵力量冲出两米多远!身子大幅度踉跄,好半天才站稳。他的目光顿时变得寒冷,死死地盯着何老头。、“没想到,活刺青的传人竟然也是一个炼虫师!我阿米吉今天算是长了见识了……”他嘶哑的声音说到,话语里透着无限的暴戾之气。阿米吉外放精神力,同是血肉灵等级的精神力量,与何老头相比的话不相上下!可是他的那股力量没有坚持多久便感觉到有些心力不足。他微蹙眉宇,外放的精神力顿时收敛了不少!彼时,在不远处的陈夕外放精神力操控阿米吉体内的异虫,让他微蹙眉宇只是个开始而已。陈夕此时在水面上的木质走道上大步流星地走来!他没有任何的忌惮了。阿米吉感受到自己中了虫,自然是要对体内的异虫做出反击的。可是在这样的被动状态下的反击,往往是不奏效。“你……你们……”阿米吉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入了圈套,想要坐地反击时,陈夕心念一动,操控异虫在他的身体里翻江倒海地折腾。现在阿米吉身体里的红色异虫,可不是一只那么简单了!密密麻麻地附在他的胃壁上,有的穿透了胃壁,一路纵穿进了血管。“只要我们愿意,现在要了你的命也不是问题!”
何老头此时的声音倒是变得平和了许多。紧接着他的面部扭曲变化,脸面上的易容虫渐渐离开。“阿米吉,还是回印度乖乖做你的苦行僧吧!我念你也是身法派的炼虫师,今晚是不会要你命的……”何老头的脸面严肃,又道:“还有,不要心生邪念,不然的话,你还会遇到我们!”
阿米吉嘴角颤抖,脸面上的狠厉依旧是没有消散。他今夜怎能甘心呢,于是强撑着身体里传来的异痛,强行外放精神灵力量!根本不需要何老头动手,陈夕操控阿米吉提体内的所有异虫一齐作乱!骤然间,阿米吉只觉得全身都要炸裂了一样!他倒在地上浑抽搐,鼻孔与耳孔里渐渐流出鲜红的血液。那只黑蝎子他身后依旧“哧哧”地叫嚣着!看来还真是如阿米吉所说,这小东西的野性还真大。何老头将黑泥虫释放出来,这小家伙没有直接去进攻黑蝎子,而是遁入了地下!几秒钟之后,它从黑蝎子异虫的腰部位置破出!登时那洞穿的血口喷血如泉涌。查雅的面孔从蝎子的倒勾尾巴上落下来,陈夕眼疾手快,一个纵步上去,双手接住了。“我想知道,你们要这面孔到底要干什么?!”
阿米吉双手撑着地面站起来,说道:“莫不成你们也想修炼民间的阴阳之术吗?!是不是也禁不住这沟通天地的力量诱*惑呢!”
“你错了!借人面孔修炼这样有损阴德的事情,最好不要做,”何老头说道:“这人脸的主人因为没有这张脸,灵魂是不完整的,一直飘荡着!所以我们要帮她修补灵魂。”
说罢,这师徒二人带着查雅的脸孔离开了。瓦纳德那里,早就等得很焦急了!他们在水榭集合,苏嫣禾一同与他在那里等待着。“怎么样?!成功了吗?!”
瓦纳德见他们回来,疾步迎上去问道:“你们的时间比我料想的早,到底怎么样了……”何老头与陈夕还没有言语,一阵清凉的夜风吹来,旁边木柱上的“人骨魂铃”响起来!水面上是查雅的虚影,她轻飘飘地走过来。见到何老头与陈夕之后,连忙跪下来叩头致谢。“太好了!”
瓦纳德惊喜一声,不用何老头与陈夕说话他就知道事情一定办成了。查雅:“何老,小女子查雅给你叩头了!实在是太感谢您了!”
她跪在那里接连叩头五六个。何老头收到:“查雅够了,不要再叩头了!你是亡灵,我不能承受你太多的礼节,就这样吧。我徒弟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童子身还在,你决不能给他叩头!”
他见查雅有向陈夕叩头的意思,于是急忙制止了。“好了!查雅妹子,你的心意何老已经收下了!现在就归还你的面孔,我来做法……”瓦纳德说道。他接过查雅的脸孔,手持纹身针在嘴里沾了一些唾液,继而在面孔的眉心刺了三颗黑点。离开已久的面孔回到查雅的脸上,可以看出来她的兴奋!对于一个亡灵来说,没有什么比一个完整的灵魂更加重要的了。瓦纳德:“查雅妹子,这三颗黑点,是刺青祖师在地狱讨要的。你的脸面是后来才寻到,与你并不是一同死亡!所以地狱门前的那些鬼官难免会刁难你,有了这三颗点,你可以畅行了。”
“查雅谢谢瓦纳德老哥了!”
她向他叩拜三次,然后起身轻飘飘地离开。……次日,上空晴好,阳光和熙。何老头起的早,人老了觉也就少了。他与瓦纳德在水榭那里喝早茶,谈论的话题自然是离不开刺青与炼虫。“瓦纳德先生,很早之前我在中国的闽南之地听说过一种刺青的技艺,叫做‘虫绣’,是说一些刺青师引用来炼虫师的方式养虫,然后用虫来做刺青!具体是怎样做,我就不得而知了!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呢!”
何老头早就想要询问这事情,只是一直没有寻着机会。瓦纳德笑了笑,说道:“当然听说过了!都是刺青圈子里的事情,怎么能不听闻一些呢!只不过中国的文化博大精深,远不是我们这些边陲小国能够比拟的!虫绣刺青的技法,那是所有的刺青师所向往的神殿!不可望,也不可即。”
“在不管是刺青还是炼虫,我们都没有达到前人暗中登峰造极的地步!有的时候想一想,古人的智慧的确让我们钦佩。作为后辈人,惭愧的很啊……”何老头说道。说话间,陈夕与苏嫣禾吃过早饭之后也向这边走来了。他们昨晚就商量好了,反正时间有的是,也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情,索性在古那堤小镇多待上几天也未尝不可。至于苏嫣禾学习虫法的事情,何老头决定先放一放,他还没有研究她体内强劲的生命源会不会与虫法有冲突。“瓦纳德伯伯,我们今天要出去轻松游玩一次,您有没有时间久一起同行啊?!”
苏嫣禾的声音宛若这清晨的太阳一样清新。瓦纳德朗笑几声,随后摆摆手说道:“不了不了,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要自己去摸索美景,那样才好!我老头子还得忙着刺青的事情,今天约了三个客人,没时间陪你们同行了。”
“好吧瓦纳德,那我们就不打扰你的生意了……”何老头说道:“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在与你分享路途上的欢乐!”
“好!一定要玩得畅快啊……”瓦纳德送他们离开。陈夕刚驾车离开瓦纳西的府邸,坐在后面的何老头接了一个电话!是苏东渊打来的,与他商量一下陈夕入学的事情。高考的成绩已经出来了,苏家那里准备让苏嫣禾就读芜城大学,按照他们的意思,想让陈夕在学校里依旧与苏嫣禾在一起,最好是学习同一个专业,在同一个班。“好的苏老弟!这件事我做师傅的就做主了,不用问那小子了!对了,我们一个月内很有可能就回芜城,先与你招呼一声。”
何老头说道。他们又聊了一些别的,随后挂了电话。“师傅,是苏叔叔吗?!与您说什么事呢?!怎么还不用征得我的意思呢?!”
开车的陈夕说道。何老头:“是上大学的事情!你与嫣禾同一个专业同一个班。”
“那是学习什么领域的?!”
他追问。“这个我怎么知道,我又没问。你小子开你的车吧,关心那么多干嘛呢……”何老头说道。每每在这些类似的事情上,陈夕就觉得自己这个师傅坑的很!再怎么说读大学也是件人生大事,怎么能够这么草率呢!“我告诉你,是人体医学专业!”
苏嫣禾开口说道:“两年前我就跟爸妈商量好了,前几天联系我们联系的时候还说起这件事了!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就在芜城大学读书了。”
她说完之后,车子里安静了一会儿!陈夕不说话,心里感慨道:有爸妈可真是好……在古那堤小镇上,有一个大湖是最有名的,名字叫做“母拉碧湖”。湖水清澈,渔产丰富。他们到了地方,见到很多中国的旅游团在这里!这个时令,母拉碧湖是最招人的,一些小孩子光着身子在湖边洗澡,更有一些妇人蹲在岸边洗衣服,然后在光滑的石头上使劲拍打。湖面看似平和,但是下面的一只巨型异虫正在悄无声息地成长着!何老头与陈夕、苏嫣禾在离岸边十几米的距离站定,三人墨镜后面的瞳孔皱缩,在湖面看见了意外的雾状东西……“师傅,那些是什么东西……”陈夕小声说道。何老头:“那是异虫的呼吸蒸汽。一般人是看不见的。你们看看这越来越浓厚的蒸汽,乖乖……这只异虫得有多大啊……”湖面上有悬浮在水上的木桥,是当地独有的特色。很多外来的游客都喜欢在那上面戏耍!能够最近距离地接触到湖中心。当地人把湖中心当做是神灵居住的地方,很多游客去那儿都是为了祈福!“喂!那儿不能去……”何老头在岸边叫喊一声。可是他本就离岸边十几米,况且导游的大喇叭里的聒噪早就遮掩了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