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人继续惨叫着“好痛!”
竹烟却无动于衷,她想知道沈方羽到底要演什么。卫生间外,又脚步声靠近。几个人一同来的,郁司城看到两个女人气氛不对时,让南望阻止了宾客靠近。他步入,虽然没有温和的表情,却也先扶了沈方羽,“怎么了?”
“痛!”
沈方羽咬着牙,满是隐忍的样子。男人的目光终究看向了冷漠站着的竹烟。她只扫了一眼沈方羽,“有什么可装的?”
这话一出来,郁司城脸色也变了变,“叫个救护车。”
“有必要么?”
她就那么冷眼看着喊疼的女人。沈方羽终于咬着苍白的嘴唇,指控她,“我知道你心里有恨,但孩子是无辜的,你推我就算了,怎么能没有一点愧疚……”“你给我闭嘴!”
竹烟受她沈方羽的编排真的够了!她索性扔了包,走过去就要把沈方羽从郁司城怀里扯出来,她刚刚根本没有推,用手支撑落地的,又能疼哪儿去?竹烟非要看看她能装到什么时候。沈方羽见她来拉扯,一脸惊恐的样子,慌忙的躲进男人怀里,“阿城,她疯了……我好疼,带我走……”“竹烟。”
郁司城也示意她停下来,虽然语气并不强,但意思很明显。可竹烟听而不闻,甚至一边扯沈方羽,一边推郁司城,她想想当初黄海绯闻事件更是憋屈,劲儿不小。郁司城都差一点被她推开,将将扶了身侧的墙稳住,眼看着门外宾客张望,态度也忽然强硬起来。“够了!”
男人陡然扬声。竹烟被他的怒吼怔住,看着他一脸护犊的模样,“……你信她?”
这撇脚的演戏,他居然信?“她是我未婚妻,难道要信你?”
郁司城近乎残忍的提醒着她。竹烟彻底凉了脸,看着他一次又一次反复的变脸,一会儿好一会儿坏,如鲠在喉,一个字都吐不出来。而郁司城那些话,多半是说给门外的宾客听。否则,一传十十传百,流言比山崩汹猛,殷平最不想看到这些。沈方羽终究是被郁司城抱着离开了卫生间。但在沈方羽坚持下没有去医院,而是去了楼上的休息间。照她的说法,“如果我就这样被带去医院,外面会很多猜测,尤其你和竹烟的关系,她使坏会怎么被骂我不关心,可我不想让你的名声受损,说你找了个这样恶毒的女人……”“够了,被说了。”
郁司城把她放到了房间的床上。这让沈方羽不悦,“我说这些有错么?还是你也觉得我编排她?”
男人没有说话,起身烦躁的一句:“你休息。”
这就要走。“郁司城!”
沈方羽什么办法都想了,这会儿看着他不管她要走,心里是气的,“就算我不是你最爱的人,孩子总是你亲生的吧?你该顾谁自己不清楚吗?我是在帮你远离不该沾染的关系!”
郁司城终究是看了过去,“我是不是还该谢你弄了这么个孩子?”
沈方羽一下子接不上话。她一直觉得很了解他,就算他不像以前那么喜欢她了,有了孩子、远离竹烟,肯定会慢慢恩爱起来。但是看看他这段时间在外尽职、在内冷漠的样子,她有时候真的会害怕,以后他发现孩子的身世怎么办?会重新查么?在郁司城即将走到门口的时候,沈方羽略狠的一句:“如果不想伯父一会儿责难你,你最好别出去了。”
伯父?郁司城根本不知道殷平今天会抵达锦城。沈方羽自嘲的笑了笑,“你当然不知道,这些天你只想着怎么和竹烟见面,怎么安排她的以后!”
“是,她是可怜,到哪儿都是个附属品!那是她活该、恶毒的报应!”
“你说够了没有!”
男人嗓音急速幽沉,“我不想追究这些事的起因在不在你身上,你就识趣的演好你的郁太太。”
呵呵,沈方羽笑着,“你以为没有我做的这些事,你就能一直跟她在一起,你以为殷平能同意?”
郁司城不想再和她纠缠,大步迈向门口。但是他拉开门时,门外却站着一位精神矍铄、威严的老者,那站姿就依稀可见当然的风采。彼时,郁司城脸上的阴冷还没散,看到义父立在那儿,也皱了一下眉。“怎么?严重么?”
殷平一手拄着手杖。他不戳破,只把郁司城此刻的黑脸当做是对未婚妻的紧张。郁司城好歹是商场上纵横捭搁多年的人,表情一点点恢复淡然、深沉,嗓音也平稳得没有起伏,“还好。”
又道:“怎么不说一声,让南望接您。”
殷平摆摆手,走了进去。他是低调过来的,关于他们的婚礼,殷平自始至终没在公众面前表态过,当做不知情似的,免得以后真娶儿媳的时候打脸。所以,看完沈方羽,他也会低调的离开,婚礼更是不会参加的。走进房间,看了床上的沈方羽。沈方羽一手扶着腰,装模作样的要起来行李。老爷子摆摆手,看起来很和蔼,“躺着吧,摔了就当心些,有了身子安全就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了。”
他这么一说,沈方羽还真不动弹了,靠在床头,依旧抚着腹部。“我知道,伯父!”
一脸乖巧和委屈。转过眼,她看了郁司城,又对着殷平道:“伯父,我是女人,有些事不能太强势,这个道理我懂,可是我辛辛苦苦怀着孩子,有些委屈真的受不住。”
殷平听懂她的意思了。嫌郁司城做未婚夫不够恪守尽职。殷平一直和和蔼蔼的面容,顺着沈方羽的意思,看了郁司城,带了些凝重的训话,“你也听到了?”
“我的要求不高。”
殷平道:“所以,既然你要成为她丈夫,孩子的父亲,那就至少让行为吻合身份,我不想一把年纪被人笑话教子无方!”
郁司城在一旁听着,薄唇微抿。殷平看过去,“听进去了?”
他这才冷冷一句:“是。”
嗯,殷平算是满意的点了一下头,却加了一句:“什么都不比我孙儿、你郁家的后代重要,其他坏事,我都不想看到。”
言外之意,也是让沈方羽清楚,他看中的是孙儿,不是她这个儿媳。沈方羽只装作听不懂,略有几分撒娇,带着委屈的看了殷平,“今天这么多宾客,刚刚发生那种事,我怕流言乱传,所以息事宁人,可是我想要个道歉,您觉得不过分吧?”
殷平略微挑眉,坐在那儿,双手交叠在拄棍上。不出几秒,就转头看了郁司城,“那就把那个女孩叫过来道个歉吧,没多大事。”
他装作不知道竹烟和郁司城的存在,随口让郁司城去叫竹烟来道歉。郁司城目光深重的看了沈方羽。她只是定定的等着,捏准了郁司城在殷平那儿的孝名。果然,男人绷着脸,目光再狠,终究还是让人去办了。竹烟从卫生间出来后被很多莫名其妙的目光看着,只有唐嗣什么都不问。“能走了么?”
她问。唐嗣摇头,“恐怕不行,郁司城的父亲过来了,怎么也会见一见。”
果然,南望来“请”她了,“老先生,想请您上去说说话。”
南望让唐嗣先等着,并没让他陪着上去的意思。竹烟确实佩服沈方羽的手段了,偏偏挑在老先生来的时候,不就是借着老人的威严站住她郁太太的身份?排除郁司城身边所有花花蝴蝶?进电梯的时候,南望看了看她,小声道:“竹小姐也不用紧张,老先生其实没那么凶,就是威严一些,不容质疑,他说什么您听着就是了。”
南望的好意,她明白,勉强笑了一下,没说什么。钦城酒店的房间,她当然是熟悉的,所以,一开门,她准确的捕捉到了素未谋面的老爷子。她听了南望的,也不想闹事,毕竟别人没惹她,所以到了跟前,礼貌招呼:“郁老先生好!”
她以为,他是郁司城的亲爹。而殷平看到她的时候,稍微愣了一下,尤其那种精巧细致的脸蛋,一下子将他拉回了四十多年前的光景。依稀的相似,还记得他太太的青葱模样。也许是这样的惊讶,殷平没有纠正她的称呼说自己姓殷,表情威严的看了她,“叫什么?”
“竹烟。”
她自己回答。老爷子点了点头,并没有多看她了,只道:“她说你使坏,不怀好意?”
竹烟蹙眉看了沈方羽。“沈小姐摔倒是事实,但我没有故意。”
她语调平平,“我不接无妄的帽子,不过她怀着孕受惊吓,我可以道歉。”
“你明明就推了我!”
沈方羽不罢休,“她根本看不得我和阿城……”“好了!”
殷平打算,没让沈方羽诋毁他们关系的话说出来,避免隔墙有耳。只是看了看双方,后道:“既然没受伤,那就道个歉,不过这位小姐……”殷平的话说得很有意味,“现在既然知道她怀着孕,将要和郁司城结婚,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该学着躲开一些,你说是不是?”
含沙射影的让她离郁司城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