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越发邪恶而解气,“破坏你所有的好事才是我该做的,包括你的感情、家庭,一切!”
他说得一字一句,却又不疾不徐,不带着那种咬牙切齿的恨,反而也悠然得让人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所以,竹烟才更是拧眉,仰脸看着他。她说话语调不是很清楚,但也能听明白,“你怎么对我都行,我爸跟这些没有关系……”“他是你父亲,自然就有关系。”
男人依旧那样不疾不徐的语调。偏偏,那么恨她的样子,刚刚都恨不得把她拆了吃下去,说话依旧这个调子,反而透着他永远能主宰一切的倨冷。她没办法跟他对峙,“好,反正我除了受着,没别的办法。”
到现在,她绝对不可能出卖自己讨他欢心,让他放过父亲,就算有那种可能,她也不会去做,更别说他现在那么恨她,对她的主动只会鄙夷,不可能放过她。她现在差不多就是一副你尽管来,我反正受着就是了,也不想其他办法的姿态,换句话说,就是等死。这样消极的态度不像她,所以郁司城眉峰轻捻看了她好一会儿。直到她再一次想从他怀里出去,他收拢手臂圈住她。竹烟刚刚喝酸奶喝得急,嘴边沾了两道儿,男人的视线就黏在那儿没有挪动。她看着他的峻脸再次一点点的靠近,直到又一次攫获她的唇。仔细得就像在品尝美味佳肴。他的确是那样的仔细,而且越吻越想,又一次撬开她的牙关闯了进去。郁司城好歹已经这个年纪,可是回头去看才发现,他二十几年将近三十的生涯,除了那段不知感觉、忘了年岁的初恋外,生命里全是这个女人的影子。明明他当初只是为了利用买了她。可是她填满了他的生活,恨过也念过,甚至想过将就,反正婚也结了,下一代也有了,可就是做不到。除了她,谁都给不了他那种感觉!谁也填补不了那种空洞!“你很爱他?”
冷不丁的,男人问了这么一句。竹烟并没有反应过来。郁司城阴暗的冷声:“他很优秀?”
那嗓音里是透着阴冷的没错。竹烟这才想起来,她曾经对着越灿跨过她所谓的“男朋友”很优秀,所以不用因为她的身份而自卑,觉得配不上她。她迷离的睁开眼,这个时候,她不可能回答他的,因为了解他。但凡她点头,也许他都会直接朝着她的脖子的大动脉咬下去。因此,竹烟选择沉默,闭了眼,随他去。听不到她的回答,男人果然抬眼,又低眉望着她,像是讽刺,“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她答不上来。就像现在,他这么问她,她心里会疼一样么?男人狠狠扣了她的腰,“你剥夺了我体会爱的权力,是该偿还的!”
不等她反应这句话的含义,他再次覆下薄唇,狠狠的吻。刚被推到卧室门边,竹烟已经急了,“郁……郁司城!”
她喊他,他只是封了她的唇,捉了她的手霸道的后剪。“笃笃!……笃笃笃笃!”
急促的敲门声忽然响起来,而且声音敲得很大。竹烟几乎是被惊得拼命扭动,终于让他停了下来。郁司城垂眼看着她上一秒来不及收回去的惊慌,就像做贼一样。她以为,门外的,是沈方羽?不知道为什么,这是头一次,郁司城忽然心疼,因为她忌惮另一个女人,而让那个女人有被忌惮身份的,是他。是他亲手造成这些一切的源头,明明本该是别人忌惮眼前的她。她撇过脸不看他,郁司城却不想让她避开自己,抬起她的脸,直直的看着她此刻眼里的挣扎和疼痛。胸口蓦地收紧。很疼,有一种酸涩的窒息感。最后是郁司城去开的门,看到门外急得打转的越灿,只冷淡的丢了一个字:“滚。”
越灿立刻上前,跟他之前闯入时一个姿势,一把撑住门,“你把人家怎么了?”
然后实现在他衬衫上溜了一圈,暗自舒口气。门内的男人忍无可忍的朝他抬起脚。越灿敏捷的往旁边跳,“你别忘了自己多‘恨’她,你觉得一个恨她的男人,适合这样喝得醉醺醺的上门跟她纠缠不休?”
男人冷着脸,“就因为恨,我不会让她消停。”
“那你现在把她强取豪夺了,跟当初把她买过来有什么区别?到最后还是跟一年前一样怨恨分开,一辈子这么循环么?”
越灿皱着眉。郁司城定定的看着他,“恶循环不好么?我何时说过要跟她好?”
“你嘴不硬能死?”
越灿啐了他一口。“也许。”
男人吐了两个字,之后毫不留情的关上门,把越灿搁在外头。从门口再走进卧室,看到她还是浑浑噩噩的靠在墙边没有挪动过。但是他一走过去,她就骤然回神,然后警惕的避开,一直退到了床头柜边,再用一种陌生冷淡的眼神看着他,“你该走了,郁先生。”
郁司城不喜欢她的称呼,很不喜欢!可他只薄唇抿着,坐在了她床边,“头疼,给我按。”
每一次他头疼,竹烟都下意识的提醒自己,那是她的罪过。看着他坐在那里,闭了眼,一双眉峰却拧在一起,她终究没办法无动于衷,还是走了过去。她并不会什么按摩,但既然他说头疼,那就整个脑袋、尤其太阳穴那儿都按一按,梳理头皮层下的神经。中途的时候,男人依旧闭着眼,却顺势倚在了她的床上,阖眸启唇:“继续。”
嗓音醇澈,低沉,不像犯困。她皱了眉,但只能继续帮他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