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了，依旧紧张，像做贼。“想憋死？”

男人含着她的唇，模糊的沉声。见她依旧抿唇没动静，郁司城才松开她，眉峰轻轻蹙着，低眉笼罩。她憋不住，终于急促的呼吸。毫无预兆，又忽然将她扯过来吻，吻得又急又狠。一阵夜风吹来。男人适时的转了角度，替她挡了风。他吻得很霸道，完完全全是霸占性的吻。竹烟后背抵在墙上时，被冰得终于清醒两分，睁眼看了他。男人双眸阖着，两排浓密的睫毛投下的阴影竟让人觉得莫名深情。风好像越来越大，她能感觉到。但是还没真正感觉到冷，反而周身都温暖了，连风声都变得很小。懵懂的睁开眼，对上男人低低的压着的视线，却没有动她，就那么看着她。竹烟才发现，她被裹在了他的大衣里。深色、修长的大衣，把她整个人都能裹住，之露出一张巴掌大的脸，和一双迷离的眼望着他。那种视线撞进他眼底时，男人心底动了动。男人总是容易被纯粹的娇柔激起保护欲、占有欲，就好像她此刻被裹得只剩一张脸，和那双干净还犯傻的眼神。又是一个铺天盖地的吻忽然落下，好像怎么都不够。如果他出来，她真的举办婚礼……胸口狠狠一缩，吻忽然加重。“唔！”

她痛得出声，双手撑着他往外推，可是外套裹得紧，他搂着的手臂更紧，根本推不动。但男人结结实实的吻了一顿后，低眉望着她，“带你去买衣服！”

竹烟只觉得嘴唇很烫，还很麻，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买什么衣服？毁了她的耳坠还给她能理解，他并没有毁过她的衣服啊？末了，他才沉沉的一句：“过两天你生日，我不在。”

这句话，就好像他是她的什么人，有着特殊的身份，必须陪她过生日，送礼物一样。竹烟皱起眉，没说话。男人表情变化不大，也听不出其中有没有柔情，只低低的嗓音：“我说过，以后的每一年，你生日要买的衣服都由我来买。”

她记得的。心口重重的痛了一下。片刻，才自顾轻讽，“哪怕我曾经想要你的命？”

郁司城垂眸凝着她，薄唇明明是冷的，只一句：“我的命？”

他说：“除了床上，你哪都要不了！”

说罢，他松开搂着她的力道，顺势也把外套脱了下来，然后裹在她身上，带着她离开天台。下电梯的时候，他站在她前面，微仰脸就能看到他伟岸的背影。那种感觉，久远有带着心酸。他把她带上车，也不问她愿意去哪买，看来她是没余地拒绝，也没有余地挑选，他给买什么就必须接着了。上了车，她给老爷子打电话，“爸爸，我有点事先走了。”

老爷子早就收到了司机的短信，说郁司城过来了，这会儿也同时收到说郁司城带烟烟上了车的消息。所以，老爷子只是“嗯”了一声，道：“好。”

想了想，还是多问了一句：“什么时候能回来？”

其实他想问今晚还回不回得来，因为知道郁司城今晚离开，他要是不要脸一点，不说把她带着走了，今晚肯定不会轻易放了她的，生怕他回来她就嫁人了。竹烟微抿唇，“我也不清楚。”

殷平只好不多问了。商场是郁司城选的，去哪儿买也是他选的。直到要挑衣服，他才看了她，示意她自己决定。看他的样子，好像要让她买整个季度所有款，她才看了他，“我只要一件，每年都这样，多了反而没意思。”

挑的时候，她刻意看价格第一点的。然而，这儿就没有便宜的东西。看了两件之后，她转过身，“虽然是送礼物，但是我想无功不受禄，你是不是要我还？”

他薄唇微动，“没有。”

话音落下，看着她直接把衣服放下不挑了，眉峰蹙了起来。只听她道：“那我不能要，欠人情是最麻烦的事。”

“郁先生的心意我领了，但是……”郁司城看着她，眉峰紧了紧，她又把称呼换回去了。“穿上我看看。”

他像没听见她的话。竹烟也倔强的不肯妥协，甚至都过去打算拿了包走人，但是他先人一步把手包拎了过去，沉声：“去换。”

她不肯。男人才低低的声音道：“我不在的时间，有空就去看看郁堇川。”

她理解了一会儿，“让我帮忙带你儿子的意思？”

他默认了。看起来是挺好的等价交换。可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那是他，和别人的孩子，她的心要多大才能做到帮他带？“怎么不送回去让沈方羽带着？”

她声音其实很淡。“你可以不带。”

他再次启唇，“衣服照买。”

末了，看了看腕表，“我时间不多。”

他的性子，竹烟还是了解的，若是她这会儿不买衣服，他很可能今晚都不走出这个商场，延误航班的罪也归在她身上了。没办法，她随手挑了一件。郁司城用狐疑的目光看着她，“你就这点审美？”

之前还说她审美一直不错呢。她当然是随手挑的，所以他这么一问，下意识的也就看向了她最喜欢的那一件。郁司城二话没说，走过去直接让人包起来，她只好讪讪的把手里的衣服放了下去。他们俩之间的气氛不太对，弄得导购一开始活跃，后来也小心翼翼的不敢多说，也就送他们的时候带着笑：“二位慢走！”

导购松了一口气，竹烟也松了一口气，以为今晚跟他的独处算是结束了。然而，他一旦也没有要赶飞机的意思。“不是来不及了么？”

她终于按捺不住的问。男人开着车，略微侧首，“我不急你急？”

“急着回去跟乔伟宁吃饭？”

他道。原来他都知道？竹烟柔眉微蹙，索性一句：“那你直接送我回家吧。”

然而他也没有，车子直接往机场开的。到了机场外停住，才低低的道：“一会儿让南望送你回去。”

这样，他跟她的时间也就长了一些，虽然这一路都没说什么话。她不知道他要去哪儿任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总之都不问，不能好奇，也不想好奇。这段时间，一直也没断还是收到那个变态粉丝的鲜花和重重轻佻的留言，她是真的考虑找个人充当另一半了。再不行，干脆她对外宣布她是“男艺人”，反正发布会带着面纱，弹的曲子，就说喜欢扮女相？声音也是装的？“想什么？”

她忽然被叫回神。懵懂的看了他，“怎么了？”

男人脸色沉了沉，因为他之前就问了一遍，而她没有回答，转头才发现她在发呆。逃避问题，亦或是又那样的默认？只听他忍着脾气，又问了一遍，“你挑的人选，就是乔伟宁？”

竹烟这才看了他，没回答，问：“有什么不妥么？”

果然，男人拧眉，索性回过头，一手撑在方向盘上，“你挑男人的眼光是真的差！”

她没怎么思考，脱口而出：“你说的你自己？”

说完，她抿了唇。郁司城依旧定定的看着她，“我很差？”

她也没让，“你自己说的！”

两人一来一往的吵着嘴，忽然安静下来，四目相对。然后他忽然开车门，又拉开她这边的门弯腰钻进来，她下意识的往旁边退，下一秒却被他一把捞了回去。什么也不说，捉过去便吻。她快喘不过气了他才放开，“很差？”

她满眼迷离，没反应。听不到她回答，他便又一次将她掳过去，扣住后脑勺狠狠压下薄唇，吻得更是深。车厢里封闭着，只有气息急促流转。手越过她又隐忍住，含咬着她的唇，眸眼微启，“你下车！”

嗓音低沉，沙哑，满是隐忍。竹烟脑袋模糊，一双眼懵懂着，他强制自己松开她，喉结狠狠滚动，“我静一静！”

这下她听懂了。知道要放过她，自然是忙不迭下车去！可是她太着急，一副逃离狼口的样子，腿又软着，打开门，身体往前走了，腿没跟上，整个人就往车外倾倒，眼看着腰滚下去了。“笨死算了！”

男人气急，却也长臂一伸，稳稳的将她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