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倒霉的!姨娘现在还觉得,这通浑水,我不该搅吗?”
钟姨娘叹了口气:“你有你的顾虑,我带不了什么给你,唯有在旁叮咛一二。大小姐五年前做出那样的事,老夫人、相爷都能容她,而她又是个烈脾性,我是觉得,若能交好,何必与之为敌,平白给自己招惹事端。”
柳沁不悦的看向钟姨娘:“姨娘就是这些不上进的想法,才到今日,也就是如今摸样。”
说完,一摔袖子,快步离开!丫鬟们又是一通风的追上去,钟姨娘站在后头,却是忧心忡忡。待人离开后,后头的门帘又被掀开,这次出来的是木姨娘,云姨娘,与金南芸。金南芸今晚不离府,便陪着云姨娘。路上,雨水淅淅沥沥的瞧着伞面,金南芸捏着伞柄,将大半的伞,都遮在云姨娘头上。云姨娘看到她肩膀都湿了,说:“还是我自己回去就好,你这样,明日惟怕着凉了。”
金南芸笑笑:“姨娘说的哪里话,我年轻力壮,哪里淋两滴水就着凉了?”
“你这丫头,就是犟。”
云姨娘埋怨一声,又问:“今晚逸儿过来吗?”
“不过来了,今日与我一同回府,我来了您这儿,他去公公那儿禀事,禀完了,该是就回去歇着了。”
云姨娘点点头,说:“你与我不一样,我是给人做妾的,你却是给人做正夫人的,你与其放心思在我这里孝敬,不若多看着他,我的儿子我清楚,嫁给他,是你委屈了。”
金南芸苦笑一记:“他是男人,在外头逢场作戏总是有的。”
云姨娘道:“你这样纵他,他会更得寸进尺。”
这时已经走到了小岔路,云姨娘坚持道:“我自己回去,你回去好好沐浴,再让下头的人熬碗姜汤,不能着凉。”
“就快到了。”
“相府我比你熟,还能走丢不成。”
云姨娘说着,对浮生道:“送你家夫人回去,好好服侍。”
金南芸看云姨娘坚持,便不送了,在此告别。等到金南芸离开,云姨娘才在老仆燕嬷嬷搀扶下,往自个儿院子走。路上,燕嬷嬷看云姨娘愁眉不展,便笑了:“三少奶奶是个得体的人,姨娘到底是三少爷的母亲,三少奶奶这样好说话,姨娘怎的倒还愁上了?”
云姨娘摇摇头:“你不懂。”
“老奴哪里不懂,姨娘就是个软心肠,三少奶奶远嫁而来,您爱重媳妇,竟比儿子还多。”
云姨娘垂着眉眼:“谁会爱重媳妇,比儿子还多?”
燕嬷嬷一愣。云姨娘问她:“你猜,她为何现在还不肯怀孕?”
“这……”燕嬷嬷没想到会提到这个,顿时有些支吾:“缘分没到吧,三少爷还年轻,多等两年也无事。”
“嫡不出,庶不生,这话你也不是不知道,装什么糊涂?”
燕嬷嬷顿时不说话了。青云国重视孝道,也重视伦理。素来便有“嫡不出,庶不生”的规矩,说的便是,家中不出正房嫡子嫡女,庶子庶女,皆不可出生。除非嫡妻不孕,向衙门递交请书,由官衙鉴定认同,才可由庶先生。这个规矩已经存在很多年了,只是并没有多少人会遵守,尤其是在先帝时期,庶子比正宫之子先出生的例子,就是先帝自个儿打破的。只是柳家一门,源远流长,从太祖皇帝之时,便坚守这一铁律。金南芸不肯生嫡子,那便是说,哪怕柳逸在外头有多少女人,纳进门多少姬妾,这些女人,却不要妄想为他生下一男半女。但凡怀了,便要堕了。若是敢生出来,不说上不了族谱,柳家族长,甚至会亲自出面干预。柳城贵为丞相,若是家中族们闹出争执,他第一个便会受到影响。越是身处高位之人,越是爱惜羽毛,丞相不可能放纵一个庶子将自己拖累下去。燕嬷嬷看云姨娘又愁眉苦脸起来,识趣的低着头。这边,金南芸并没回自己的外院,而是趁着雨幕转头到了怀月院。柳蔚回去,支开了阅儿,又将小丫鬟们撵回去睡觉。正换了衣服,打算趁着雨没更大之前偷偷离开,却在衣服换了一半时,听到外头有动静。柳蔚眉心一蹙,将衣服随便一裹,走到门边往外看了一眼。待看到外头走近的人是谁,先是一愣,才拉开房门。外面的金南芸与浮生刚到走廊,便看到房门开了,金南芸顿了一下,笑嘻嘻的提着裙子跑进去。“你知道我来了?这么大的雨你也听到我的脚步声了?你武功又高了?”
柳蔚将房门阖上,一边继续换衣服,一边问:“有何事?”
“我来找你玩啊。”
金南芸坐到椅子上,甩着脚说:“一起睡吧,我们好久没有一起睡了。”
柳蔚白了她一眼:“你我今日初次见面,你要我陪你睡?”
金南芸有恃无恐:“有浮生在,有谁靠近,她都知道。”
“不行。”
柳蔚拒绝。金南芸不甘心:“为什么?”
柳蔚将衣服穿好,淡淡道:“我身边有人。”
“嗯?”
这话怎么说?柳蔚说明白些:“我身边有镇格门暗卫,你要留宿必会惹人怀疑。”
浮生很紧张的贴着门扉往外看了看,却没看到什么暗卫,羞愧的垂下头,脸红的道:“我武功太低了。”
金南芸又问柳蔚:“你要出去?”
柳蔚点头:“所以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