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了,他们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自己眼睛有问题,便一致的将目光投向坠在最后的魏副将,李君的声音,更是尖锐:“魏副将,你不打算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吗?”
魏副将倒是想解释,但这摆明了人证物证俱在,还解释什么?魏副将有些委屈的看向柳大人,心想,都怪柳大人。柳蔚无视魏副将的目光,只是在一瓶蓝色的液体中,滴了几滴红色的液体,然后晃了晃,随口对屋内的几人道:“坐。”
李君与林盛:“……”容溯则面无表情的拉开一张椅子,平静的坐下。李君和林盛:“!”
“皇上派你接受这桩案子?”
柳蔚问的是容溯。容溯看柳蔚满桌子的药剂,伸手去摸了一瓶,被柳蔚用钳子敲开。容溯收回手,淡淡的应了声:“嗯。”
柳蔚却是闲聊般的:“不怕明说,这桩案子,谁接手谁倒霉,你真不考虑考虑?接下了,怕是近段日子都抽不出空了,我听说你最近有几件‘大事’要办,不怕耽误那边的进程?”
“你听说?”
容溯挑眉。柳蔚却没回答。容溯看柳蔚两眼,也不问了,反正问了也是白问,便道:“推不了,皇上直接下了旨。”
柳蔚闲适的“嗤”了一声,将手里合好的两瓶药剂混在一起,又放进一个堆满了冰块的铁箱子里,锁好。容溯问:“这是?”
柳蔚没心情解释,随意道:“试验品,冷藏,不关你事。”
容溯看着柳蔚,抿着唇瓣,没说话。李君却起了怒火,皱紧眉头,刚要开口,却听自家王爷沉吟了一下,道:“在这儿,住的可习惯?”
李君闻言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人是杀人嫌犯,被收押大牢,不百般酷刑,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便是不错,王爷竟还关心嫌犯习惯不习惯,若是不习惯又如何,莫非还要接回七王府里常住不成?柳蔚也看了容溯一眼,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容溯对自己的态度仿佛好了些。在古庸府时,两人明明是看彼此都不顺眼,容溯也常常用“恬不知耻”“卖身求荣”等形容词往她身上堆。怎的久日不见,倒是对她和蔼了许多?莫非有什么阴谋?对待这位七王爷,柳蔚向来不吝用一切恶意去揣测。反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人心机深重,不折手段,柳蔚总觉得,容溯表现得再是友好,也总透着股不安好心的味道。容溯知此人对自己偏见很多,见对方不说话,他也不问了,室内,突然变得安静起来。过了一会儿,柳蔚想到容溯现在到底是玉屏公主一案的主审。柳蔚属是人在屋檐下,也不好把人得罪得太死,最后道:“住的还算习惯,伙食也不错,好了,我这儿忙完了,聊聊案件吧,你是来审我的?那你就开始审吧。”
柳蔚说着,将桌子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推到一边,空出大片位置,正襟危坐的看着对面男子。容溯对视着柳蔚的眼睛,思忖一下,吩咐:“林大人,你来记录。”
林盛这才从错愕中清醒过来,也不管现在的形势局面,只按住心头蜂拥的猜测与怀疑,老实的应下,接过魏副将递来的纸笔。看林盛准备好了,容溯便问:“人可是你杀的?”
柳蔚不卑不亢,平静的道:“不是。”
容溯盯着柳蔚的表情看了许久,然后说:“哦。”
柳蔚:“……”李君:“……”林盛:“……”魏副将:“……”牢房里很安静,这次,是真的安静。因为在那句“哦”之后,伟大的七王爷,竟然不再说话了。就仿佛,已经有了答案,审问,已经到此结束。可,这算什么?这算哪门子审问?这确定不是话家常?这真的是审问?屋子里的人都觉得不太好,包括柳蔚都很是莫名,最后,却是容溯偏头问林盛:“都记好了?”
林盛一脸憋闷的表情,磕磕巴巴了好半晌,才说:“记,记好了……”容棱说:“嗯,那走吧。”
然后就起身,直接往外走。牢房里,更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