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层的角落,摸了摸。柳蔚摸出一枚小小的黑钉,钉子比普通木匠用的钉子短一半,虽小一半,但似乎是材质的问题,却看起来更加坚硬。“不是铁。”
容棱在旁看了一眼,道。柳蔚点头:“是木头的。”
秦中明显不信:“可这看起来,更像银的,虽说是黑色,但就像……”“就像浸泡过巨毒物的银子。”
柳蔚替秦中说完下半句。秦中连连点头,看着那黑钉,满脸不解。“这叫招魂钉。”
柳蔚从袖袋中拿出一个袋子,将其放进去。而后继续在屋内搜寻。边搜寻,柳蔚边说:“这间屋子四四方方,东南西北泾渭分明,衣柜在左,左于西,西中为火离,这钉属木,因此屋子里,应当还有四枚招魂钉。”
柳蔚说着,直直的就走向天乾位,果然,在那儿又找到一枚钉子,是火钉。上为火,左为木,左下为水,右为土,右下为金。五枚钉子,藏在各处的阵眼之位,且藏得极深,若非柳蔚事前有过猜测,怕是也不易找到。但是如此一来,问题就在眼前了。柳蔚现在的猜测是,那向公公与琴儿是一伙的,但向公公搬走随香宫的所有东西,却又为何独独将这五枚钉子遗漏?是向易根本不知道这间屋子里布过八卦阵,还是向易故意把钉子留下来,有其他目的?柳蔚一时拿不准,眉头便皱了起来。容棱自然知道柳蔚在想什么,便走到屋外,视线看了看院中场景,从花盆的摆放,到树木的栽种位置。待看了半晌后,容棱的眼眸深了起来。柳蔚此时也走了出来,见容棱目光晦涩,柳蔚便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却什么异样也没瞧出。“怎的了?”
柳蔚问道。容棱看着柳蔚,表情有些难以捉摸,道:“花木布置,与裳阳宫一模一样。”
柳蔚一愣。容棱补充道:“以前的裳阳宫。”
也就是说,不是裳妃所住的裳阳宫,而是敏妃当年所住的那个?柳蔚眉头越皱越紧,不得不问:“已经过了近十年,你确定你记得没错?”
容棱目光很稳:“昨日不是瞧过了。”
“嗯?”
“赏春图上。”
柳蔚猛然一震,果然,再回忆一下那赏春图中的画面,好像,当真是与这院子的摆设非常相似。只是,昨日她的关注点一直都在人身上,倒是忽略了背后的场景。“可是……”柳蔚有些想不通,就算敏妃之案,与宫里最近几桩案子都有联系,但按理说,联系最多的,应当也是玉屏公主,沁阳公主之死,是琴儿为之,琴儿又是为了玉屏公主,这里头或许有连锁效应,但沁阳公主与敏妃,却是不应该有直接联系的。事情又变得难以捉摸起来。柳蔚头疼,刚想说,再去其他屋子看看,却听门外传来吵闹声。这随香宫其实已经是孤岛了,除了自己,竟然还有人过来?柳蔚听了一会儿,却听到一声娇喝:“大胆奴才!本郡主要进去,轮得到你阻拦?滚开!”
这熟悉的声音,正是月海郡主。说来,从这位郡主将她关到镇格门大牢后,便再未出现过,今个儿,倒是突然冒出来了。柳蔚朝外走去。容棱如一的陪在柳蔚身边。一走到院子外,柳蔚便看到拱门处,两个尽职的内务府小太监正坚定的阻拦着外来者的步伐。一边阻拦着,还一边解释着:“郡主恕罪,不是奴才们不让您进去,而是这里头有大人正在查案,奴才实在不敢打扰。”
“沁阳的寝殿,什么时候成了什么阿猫阿狗,男男女女都能进来的地方了?本郡主再说一次,滚开!”
两个小太监满脸苦色,却还是没有放行。月海郡主冷笑一声:“好,内务府的好奴才,很好!”
两个小太监更不敢吭声。“来人!”
月海郡主怒了,她本就不是一个人来的,此言一出,身后跟着的几个小宫女,立刻一拥而上,气焰嚣张,瞬间便将两个小太监,推到一边。小太监也不敢太硬来,可怜兮兮的尽力阻止,却根本拦不住对面七八个人。柳蔚这时走过来。月海郡主瞧见柳蔚来,面上顿时满是愤怒:“果然是你!”
柳蔚一笑:“郡主有礼。”
“皇上竟真将沁阳的案子交予了你,这简直是荒唐,你这个杀人凶手,究竟用了何等蛊药迷惑皇上!说!”
这一番指控,将并不知晓来龙去脉的两个内务府小太监都吓到了,两人互看一眼,默默的退到一边,却竖起耳朵在听。柳蔚瞧着月海郡主满是怒容的脸,虽然很想笑,但还是忍住了:“郡主可要慎言,荒唐之话,郡主说的可是皇上?”
“自然不是,本宫说的是你!你究竟用了何种手段,竟让皇上下命予你?之前本郡主倒还是小看了你,果然是本郡主放心得太早了!”
柳蔚平静:“郡主此言着实差矣,皇上英明神武,又怎是区区在下,能轻易左右的?郡主此言,却是质疑皇上的决策,郡主可要想清楚了,这真的是你想说的?”
“你少胡搅蛮缠!本宫哪曾说过皇上半句,你也不需转移话题,只需说,你对沁阳做了什么?”
柳蔚一愣,滞了一下,才问:“郡主以为呢?”
“是你杀了沁阳,对不对!”
柳蔚心累的摇头:“郡主怎会以为,是在下杀了沁阳公主?公主死时,在下还在镇格门大牢,又如何能分身千里,进宫特地来杀公主?郡主,讲道理,你不能因为不喜在下,怀疑在下,便将所有锅都丢到在下身上,在下与沁阳公主,在此案之前,可是半点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