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人民医院。张总被抢救回来没一天,就不得不下了病床。原因无他,看着账户余额每分每秒疯狂往下掉,手机屏幕发着红光的样子,无不催促着他要与时间赛跑,赶紧把欠的窟窿给补上。旁边的助理看着他颤颤巍巍的身体,生怕他一个跟头给栽倒下来,钱还没解决就直接吃席了,再一看他苍白的面色,忍不住心中吐槽:我大舅姥爷死了三个月脸都没这么白。“张总,要不您再缓会儿?身体要紧啊。”
助理想着的是就算他出去跑动,大概率也是凑不上钱的,毕竟没有傻X看见大窟窿了,还愿意往里面钻,贴钱给别人长面子。再者,他更怕张总死在半路上,那到时候他这个小助理嫌疑可就不清不楚了,因此赶忙劝道。然而张总哪里听得下去?钱就是他的命,钱没了,命也可以不要!于是他说什么也要强制办理出院手续,在车上时就急不可耐地给好友们一个个去打电话。助理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头舔着脸借钱的油腻张总,叹息了一声,果然哪怕阶级不一样,谈及借钱都是一个样。回想起账面上的一长串零,他心里掐算了一下,按照如今的数目,张总他起码得借百来号人才能勉强还债。可还了赌盘的债又能怎么样呢?金盛的股价还在一路下跌,并且速度比所有金融人预估的还要快,估摸着不出一个星期,就得停牌进入破产清算了。后面的张总口水都快说干了,见对方一直打哈哈,火气就上来了,呛声问道:“别说那么多有的没的,你就说咱们这过硬的交情,兄弟我有难,你借不借?”
对面支支吾吾了几分钟,最终说了一句:“不借。”
随即啪叽一声挂断了电话,干脆又利落。张总人直接傻眼了,怒火上头,立马拨了电话回去。可这回他无论再怎么打,对面都没接通,没多久就彻底关机了,显然是被拉入了黑名单。这可把张总给气得半死,砰砰砸着座椅,嘴里不断骂骂咧咧,刚刚还苍白的脸顿时红得滴血,有脑溢血的症状了。过了足足五分钟,他才消停下来,咬牙切齿地说:“好啊,虎落平阳被犬欺,今日不帮我,以后也别想来求我!咱们走着瞧!”
他是万般没想到,这人不借给他钱。瞧见助理打探的眼神,张总便觉得浑身不自在,为了找回场子,他赶忙给别人打电话,还佯装解释着说:“我朋友众多,差你一个也不少,不借钱就不借钱,自然有抢着给我送钱的人。”
然而,张总今天还是失算了。十多通电话打过去,别说借钱了,很多人连接都不接的!就算接了,那也只是冷声说一句以后别再来烦他们了,关系就这么断了吧。唯有一两个态度好点的,讲了几句内情:“张总啊,不是我们交情不够,而是你这窟窿实在太大了吧?现在圈子里谁不知道你自己玩赌欠下了天大的债务?”
“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们可不想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啊,你自己再想想办法吧。”
更有一人点醒了最关键的点:“比起借钱,你不如好好想想,最近到底得罪了谁,对方才让你生不如死?”
一开始,张总是无比气愤的,气得身子都在抖,脸上都泛起了青色。后来不知是遭受的打击多了,已经麻木了,慢慢地也接受了这群人的变脸。可他万般没想到的是,自己欠债的消息竟然整个圈子都传遍了,他一直以为自己把消息捂得严实,难怪所有人把他当成了灾星都躲着走。直到最后那一句话,他才猛地醒悟过来。得罪了谁?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张俊美无双的脸,以及一双阴沉冰冷的眼眸。张总浑身颤抖,胀红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同调色盘一样的变来变去,格外的滑稽。他情不自禁地回想起沈南远的那句“金盛,很不错。”
。原先他还以为是句警告,现在想来,恐怕在那时候太子爷就已经出手决定了他们的死刑!想明白的张总大口大口地喘着,身上的衣服全部被汗水浸透,狼狈的像条狗,此刻他已经歇了再打电话借钱的心思。金盛楼下。助理看了一眼堵在大门口的群众,乌泱泱的一片,各个都是义愤填膺、凶神恶煞的模样,下意识地浑身一抖。再看金盛的大门不仅被无数烂菜叶子和臭鸡蛋来了个洗礼,就连旁边的玻璃都被砸了个稀碎,要不是保安费力的拦着,里头早就被盛怒的观众给冲爆了。“张总,正门我们进不去。”
后座的张总往外看了一眼,似乎没想到现在热度还没消减下去,磨了磨嘴皮子,气虚得一匹:“从地下车库上去吧。”
两人可谓是做贼一般得上了楼,眼见快到办公室,张总肥胖的身材都起飞了,快步朝着那头走去。就在张总以为可以歇会儿的时候,房门骤然被打开,外边灿烂的阳光穿透落地窗,晃的他睁不开眼。捂着刺痛的眼睛,张总缓了缓神慢慢睁开眼,随即就见自己原本的老板椅位置上坐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还未等他看清楚,那人影动了,悠然地将椅子转了过来,露出一张俊美无双的脸。沈南远阴冷锐利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浅色薄唇微张,吐出的话语却森寒彻骨。“张总,别来无恙。”
“听说,你想强行留下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