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是就是喊人去追可恶的谢月棠。他捂着冒血的额头,一脸愤愤,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给她个好看。她怎么对自己,他定然要百般偿还!最好是喊上几十个打手先给她一点教训,然后让她给自己磕头磕到头盖骨碎裂,这样才解恨。而他派遣出去的打手看着谢月棠拔腿狂奔追车的模样,下意识地也跟着去追,想着把人抓回来交差。可随即看清楚那一串特殊的车牌号后,硬生生截停了脚步,面露迟疑。太子爷的车牌号谁人不记得?黑色迈巴赫上竟然坐着沈南远!更可怕的是,谢月棠去扒太子爷的车?还成功了?一定会被打死的吧,一定会死得很惨的吧。想着那些惹怒了太子爷的人,皆是无一好下场、死相凄惨,打手立马放弃了任务,扭头将如此重大消息汇报给了曹总。“你说她上了沈南远的车?”
“千真万确,她强行开了车门挤上去的!”
曹总半信半疑,狐疑地看了他好几眼,怎么也想不明白本该在金融区办事的沈南远忽然跑到了鸟不拉屎的电视台来,还如此凑巧地就在谢月棠离开的时机。但扒车这种脑残凶狠的行为,还真是谢月棠能做出来的事情。到底是太子爷大意,还是她幸运?一时半会儿,竟叫曹总琢磨不透了。顿了顿,他沉默半晌,为自己挽面说道:“这次就算了,下回一定要她好看!”
因此,谢月棠并不知道,自己薅了沈南远的羊毛,还蹭着他的光躲过一劫。此刻,坐在软软坐垫上的她对车内一切都感到好奇,四处张望打量着。便宜夫君的车和谢父的车完全不一样,虽然外表没有那般凶猛刚硬符合她胃口,没想到坐起来真是又软又舒服。果然不愧是娇柔公子,真会享受。看遍了车内,她才找话聊,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认真开车的沈南远眼皮一掀,淡色薄唇冷淡吐出两个字眼。“路过。”
他会说,第一次见她接活因此担心特意过来看看吗?当然不会。他只会吐槽怕谢月棠炸了电视台,问自己要钱赔偿。沉闷惯了的他更不会说他匆匆结束了工作,赶来已经是这个点,没有赶上节目录制,见不到现场如何。并不了解城市道路规划情况的谢月棠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不会知道沈南远嘴里的路过会是南辕北辙的顺路。一问一答结束,车内的空气再次陷入了沉默。等着红绿灯,沈南远透过后视镜瞥了她一眼,等着她如同往常一样逼逼叨说在节目录制时候发生的事情呢。谁知,她竟然是诡异的安静。十分不正常。也许是冷不丁的和便宜夫君独处一室,还是在如此密闭狭小的车内空间,让谢月棠有些不适应;也有可能是在节目组里犯事挑事,在他凌厉的视线中产生了一丝心虚,让她低头装起了哑巴。见了鬼了,镇国将军天不怕地不怕,瞧见了真龙天子的皇帝都不虚的一个凶悍猛将,竟然会怕一个娇柔公子。谢月棠眼神飘忽,看看车内的真皮座椅,感叹了一秒这花纹挺好看的,又看看窗外的风景,发表今日天空挺蓝的见地。最终扛不住车内奇怪的氛围,拿起了手机学习。还没打开学习软件呢,首页就推送进一大堆关于“怪力少女爆锤无良节目组《快乐练习生》”的新闻就蜂拥似的涌了进来。一时之间,只听见车内她的手机叮咚叮咚地响个不停。看着网络上的万千挑事的评论和热浪狂潮的八卦,又想起至今还躺在地板上的曹总,谢月棠咽了咽口水,压下一抹心惊,似试探地问。“如果、如果……我打了个该打的人,问题会很大吗?”
她做事一项有分寸,担得起后果,因此有仇绝不留下回,定然是当场报了。可奈何,她如今的身份不似从前那般威风了。现在的谢月棠只是没有权、没有钱,还负债累累、拥有武力的一个可怜倒霉蛋兼磕碜穷鬼罢了。一无所有的她,只有债主沈氏娱乐充当了她一时的堡垒。她当然不怕曹总的私人报复,哪怕是来十个曹总她也是照打无误的,只是若因此连累了公司。……好像有点过意不去。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方向盘,修剪干净的指甲尖在上面轻轻敲出声响,沈南远不咸不淡地反问。“打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