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谢月棠吹,不过是文物鉴赏而已,她一个古代人,是不是古代的物件她会不晓得?不说谢家百年将门世家,府邸里奇珍异玩数不胜数,她从小就是在宝贝里泡着长大的,多珍贵的文物在她手上也只是玩具而已。尤其是她成为了镇国将军后,皇帝老儿的赏赐也是一大批一大批的,将军府占地千亩可不是自卖自夸。放眼全国,也就陆国师府可以和她谢家争一争。最让谢月棠头疼的文学问答已经过了,感谢出题人正好撞在了她的长处上,因此顺利度过。下一期的文物鉴赏她可不似现在,她是信心满满的,绝对能力压群雄!若说沈南远说点软话,说陪他去拍卖会玩一玩,她兴许可能会考虑考虑。可他是什么语气?摆明了是想看她低头服软,满足一下他的男子气概,求他?怎么可能!谢月棠果断拒绝。比起面前无赖,外头两道熟悉的声音更让她好奇。听见交谈声越来越近,似乎已经到了门口,其中还有隐约“陆安”两个字眼,她的眼睛更加亮了。不顾沈南远已经漆黑的脸色,她蹭地一声站了起来,打开门就喊。“陆升平!”
三道视线齐刷刷地射到了她身上,其中一道更是暗藏恶意。陆安迅速收敛了脸上愠怒的表情,端上和煦疏离的表情问好,言语克制平淡。“谢小姐。”
她开门见山,直言道:“我找你有事,我们单独聊聊吧。”
话落,身后响起呲的一声。是实木凳子和地板摩擦的声音。沈南远起身,阴冷幽深的目光死死盯着前面两人。身前也忽然呛起了一道男声。“陆前辈已经和我有约了,没空!”
谢月棠这才将视线由陆安身上撤离,挪到了声源处。看清楚了对面野性中带着戾气的长相后,凤眸中的光亮更甚。探花郎!她差点喊出声。不止国师来了现代,就连探花郎也来了?她震撼了两秒,但并不觉得有多稀奇,在纪国的时候,国师和探花郎两人常年就形影不离。探花郎比他们小一届,陆安还是他的主考官呢,人小名气大,心气也高,举国他就服国师,跟在他后面一口一个师兄叫。而谢月棠在朝廷上除了叫得最凶的礼官外,就属这位探花郎对她的敌意最大,天天想着揪她小辫子,跟国师告状。属于那种她走到官道上,探花郎都要伸出腿来绊她一脚的坏。她又气又好笑,觉得这人是不是还没掉乳牙,幼稚得很?不过看在纪国人才稀少,他不仅有大前途,顶头还有国师罩着,她便没将人当回事。今日猝不及防地看见了人,脑海中顿时浮现起过去几年的记忆来。只不过她仔细看去,发觉探花郎如今的年岁好像比她记忆中的大了不少,都快要和国师年岁相仿了。难不成现代时间流逝的和古代的速度不一样?心中暗自感慨了半分钟,她忽然忧心忡忡。将军、国师、探花郎三人都来了现代,朝中年青一代的中流砥柱全部空了,纪国现在该是怎么样的状况?她愈发地想要回去了。不过在外人面前,尤其是还有局外人沈南远在场,谢月棠不得不压下心中的忧虑,脸上挂起浅笑。“你啊,还是这般小气。”
她双手高举,摆出投降的姿势来,诚恳地商量。“就借用他五分钟行不行,时间一到我就把他还给你。”
对面探花郎的表情还是恶狠狠的,仿佛是护着口粮的小狼崽子,对着自己猎物是寸步不离,谁要抢就得先挨上它两口咬。她无奈,“这都还不行?好吧好吧,你旁听在场行不行?”
“靳骄。”
听见此声,探花郎靳骄的戾气有所收敛,但眼中的忌惮还是明晃晃地摆在眼前。看见小狼崽收放自如,谢月棠忍不住暗自吐槽:果然还是国师管用。在国师身旁他就是乖巧可爱的大狗子,一旦没了国师,就对着她龇牙咧嘴,把双面人演绎得淋漓尽致!短短几秒,陆安的心也乱成了一团。心细如他,他自然听得出谢月棠言语中的熟稔,以及对靳骄的无奈。如果谢月棠就是传说中的镇国女将军,自己是她口中的国师,那靳骄是谁?一时间,他分不清是在忧虑自己和靳骄的关系,还是在彷徨愈发离奇的事件。望着陆安神色变换,好奇、探究的各种视线落在对面的绯闻女友身上,靳骄气得把后槽牙都咬碎了,口腔里满是血腥沫子。他知道那些都是胡乱编造的、夺人眼球的假新闻,可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心思。尤其是当正面撞上谢月棠,见证了她不仅仅是想要君子之交后。必须把人给赶走,因为她想更进一步!靳骄站在陆安身前,双手打开做出一个拦人的动作,像是宣誓主权,像是示威。他语气烦躁、带着火气:“不给!”
“你已经给前辈带来了不少麻烦,你要是有自知之明就离我们远点,我们还有约会,再也不见!”
探花郎气汹汹地说完后,扭头眼中泛着可怜祈求的光,捏着陆安的衣角请求。“走了,我饿了。”
陆安有些无奈,脑中已经被各种思绪给充斥,他确实想和谢月棠聊聊,但现在不是个好时候。尤其是她身后,还有一个太子爷持续散发冷气。见两人要走,谢月棠急了,竟然一把抓住了陆安的手臂。“诶,等等!我们再商量一下好不好?”
“五分钟我不要了,三分钟行不?”
“真的,就三分钟!”
她拉着陆安,话却是对着靳骄说的。作为常年打交道的死敌之一,她最清楚不过,陆安有多偏宠纵容靳骄,只要他点头答应,陆安准是没意见的。察觉后头移动的步伐变慢,靳骄又气又恼,回头一看谢月棠竟然扒拉着陆安,更加气炸了。他冲上前,红着眼眶就要发狠扯开她的手,嘴里恶狠狠吼。“松开,你别碰他!”
谢月棠不依,两人就这么单手对打起来。忽而后头传来一道惊天声响。“砰!”
两人下意识地向后看去,就见偌大的实木餐桌碎成了两半,飞了满地的碎木渣子。视线微移,罪魁祸首沈南远还站在原地,面色阴恻恻的,一双幽深漆黑的眸子里翻涌着怒气。陆安心中咯噔一跳,太子爷是真的发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