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忍不下去了,直接动手。李秀芳被推搡到地上,她大喊:“别乱来!小心我报警!”
其他人也忍不下去了,抡起拳头砸她,卯足了劲,拳拳到肉。李秀芳哀嚎连天,“哎哟,好疼,疼死老娘……”但邻居们还是觉得不解气,他们扔掉手里的雨伞,开始精细分工。有人抓住她的头发,扯下一大把,疼得李秀芳呲牙咧嘴。有人打她耳光,左右开弓,“啪”“啪”几声听个响。李秀芳脸很快肿起来,左右肿得很对称。还有人拿指甲抓她,长长指甲深陷皮肉,在手臂留下道道抓痕。李秀芳死命护住脸,但还是没躲过,脸上被抓花了,指定得留疤。前面的李秀芳都忍住了,到这儿她再没忍住,哇地一声哭出来,“我的脸啊!毁容了!以后怎么见人啊?老天爷啊!饶了我吧”她疼得老脸皱巴在一起,朝胡强使眼色,示意他赶紧报警。胡强摇摇头,用嘴型说:没电了。当然是谎话。他不想管,反正挨打的又不是他。一想到李秀芳有可能丢下他,他恨不得这些人打得再用力些。邻居们确实觉得还不够,有人捡起地上的砖块。李秀芳见这些人来真的,顿时没了脾气,低声哀求,“大家邻居一场,饶了我吧,我还有个残废儿子,不能出个好歹啊……”这些人看一眼胡强,动了恻隐之心,渐渐冷静下来。他们只是来出气,并不想闹出人命。“以后见着我们,记得绕道走!”
邻居放下狠话,扬长而去。李秀芳松了口气,一把抹掉脸上的雨和泪,忙推着胡强去找宾馆。办理入住需要身份证,因为去给胡强看病,她恰巧都带上了,要不然还得流落街头。这成了今晚唯一的好事。为方便照顾胡强,她只开了一间房。简单收拾完,两人坐到各自床上,为以后作打算。“房子拆了应该还有补助,我明天去问问。”
李秀芳说,“因为你爸是户主,房子只有他的名字,证件都埋起来了,估计不好办。”
说完,李秀芳叹口气。许家再好骗,但又不是傻子,一两次要钱还好,现在都撕破脸了,怎么可能再要到钱?她有些发愁。“不是要钱,是他们该给。”
胡强拿出手机,“杳杳戳我眼睛监控都拍下来了。”
李秀芳有些疑惑,“监控摄像头不都埋下面了吗?”
胡强解释说:“云盘自动备份,我手机上有。”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笑容。“所以,不是我们找许家要钱,而是杳杳为你的眼睛负责。”
李秀芳笑着说,“那我们要多少钱合适呢?”
一提钱,胡强脸色微变。他低下头,不动声色地说:“一千万怎么样?我们一人五百万,公平分配。”
对李秀芳来说,这可一点也不公平。杳杳是她养的,儿子是她生的,这一千万全给她都应该。她开玩笑似地说:“都是一家人,分那么清做什么?都交给妈保管,妈妈替你存着。”
“好,谢谢妈妈。”
胡强乖乖应着,低头掩住眼底的冷笑,心里无不嘲弄地想:算盘打得真响,我爸要没死,估计在国外都能听到。胡有德被寸头带走后,他们心照不宣地默认他死了。胡强恨他差点错手杀了自己,李秀芳恨他做的那些烂事,一笔笔,罄笔难书。就当他死了吧,他们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