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平复好心情，厉声问：“你说自己是杳杳的养母，证据呢？”

李秀芳愣住。花园小区沦为废墟，杳杳存在过的痕迹没了。她拿不出任何证据。他们因为计划未来让杳杳嫁给胡强，在一个户口上不好操作，没给杳杳上户。李秀芳越想越清醒，渐渐冷静下来。事态发展到这一步，超乎众人的想象。许家消息封锁得很严，到现在他们都没查到杳杳养父母的消息。现在一看，也就难怪了。这种养父母，怎么拿得出手？众人看向台上的眼神多了些同情。杳杳不哭不闹，乖乖下了台，走向李秀芳。李秀芳的气劲过了，懊悔激怒许家人，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收场。“我问你。”

杳杳声音软糯。李秀芳狼狈抬头，疑惑地看了杳杳一眼，心想这可能是自己的突破口，于是点点头。杳杳吸了吸鼻子，奶声奶气地说：“我胎记在哪？我多高，多重，穿多大鞋鞋？”

这几个问题都很普通，但凡养育过孩子，闭着眼睛都能回答。但李秀芳明显呆住了。她从来不关心杳杳的死活，哪记得什么胎记。杳杳穿的不是邻居送的，就是强强穿剩下的，她哪记得什么尺码。李秀芳摇头说：“杳杳，我现在心里烦着呢，想不起来。”

“你不知道！”

杳杳音量陡升，“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当我妈妈。”

此话一出，众人反应过来，不由惊呼，果真是许家的孩子，这智商太优秀了。许家人也开心，笑着揉揉杳杳的脑袋，怒气消散不少。李秀芳发现自己被套路了，先是气，后是惊，她以前怎么没发现杳杳这么聪明。一旁的胡强叫嚷起来，“我知道我知道！妈妈是一时忘记了！”

方才那些人打妈妈的时候，他吓得不敢啃声，这时候该他出场了。“身高体重那些我记不住，但你胳肢窝那儿有胎记，像花一样。”

胡强得意洋洋地说着，他天天和杳杳呆在一块，记得可清楚。“错了。”

杳杳抿了抿唇，“我没有胎记——”“胡说，你把袖子挽起来给大家看！”

胡强气急败坏。杳杳毫不迟疑地挽起袖子，高举手臂，腋下附近确实有朵花，比周围的肤色更浅些。胡强哈哈大笑，“看吧，我说对了，你就是我家养大的，是我的妹妹。”

杳杳摇头，把手臂举得更高了些。众人定睛一看，表情都有些复杂。许家人眼底一痛，脸上写满愤恨和心疼。那并不是什么胎记，而是烟头烫的疤。看着像朵粉色的花，其实是一片模糊未成形的血肉，在伤口刚愈合时被反复烫破。许家人心都要碎了，情愿那疤落在自己身上。杳杳手指头戳那个疤，笑嘻嘻地说：“你们看，不疼。”

老夫人再没忍住泪，掩面离开。杳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茫然地看向二舅舅。许麒文垂下眼眸，轻轻牵起她的手，大声宣布：“杳杳姓许，她叫许知杳，只有我们才是她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