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说着说着又哭起来，小肩膀跟着一颤一颤地。不是有些小孩撒泼打滚式的哭闹，也不是做样子的假哭，而是真的想起伤心事，压抑不住地流泪。哭得许麟武心都要碎了。他摁灭手机屏幕，抱起杳杳，轻拍后背，柔声哄：“杳杳乖，不哭不哭，梦都是反的，你看三舅舅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杳杳哭得有些收不住。担心她哭出毛病，许麟武声音有些着急，“杳杳，不哭不哭，三舅舅在这儿呢！哪儿也不去！”

“真的？”

杳杳打了一个哭嗝，“三舅舅说话算数？”

“嗯！陪杳杳玩！玩一整天！”

得到他的承诺，杳杳这才展露笑颜，努力收住哭声。许麟武终于松口气，快速下床，收拾好自己，牵起杳杳走出房间。他真的陪杳杳堆积木荡秋千，玩了一整天。老夫人知道他这几天忙，见他居然还有心思陪杳杳玩，有些困惑。许麟武把早上的事全说了，老夫人一听，也赞同他的做法。但两人想的完全不同。许麟武不信鬼神托梦之类的，只是不想让杳杳担心，见不得她掉眼泪。老夫人则认为杳杳既然能听到心声，那就不是普通小孩，大概是有些说不清的超自然力量。这股力量带他们在茫茫人海找到杳杳，又给杳杳读心术的能力，冥冥之中，一直在帮助他们。所以，现在不会无缘无故让杳杳梦到这些。老夫人低头思忖，想起一些古老传说。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预知梦，提前预知人的死亡，不是诅咒，其实是为了救他。但她也知道和老三说这些没用，他那个人听不进去。老夫人低头一想，沉声道：“这几天杳杳不舒服，你就在家陪着她，那也别去。”

许麟武随口应着，但心里有自己的打算。老夫人也清楚儿子的性子，自己多个心眼，给管家打声招呼，时刻注意老三的动向。很快夜晚来临。杳杳抱着自己粉色小枕头，敲响许麟武的房门，用软糯糯的声音说：“三舅舅，杳杳想和你一起睡，杳杳自己害怕。”

她头发都放下来，软软披在小肩膀上，衬得小脸更是可爱。身上穿着粉色小睡裙，模样乖极了。许麟武快被萌晕了，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他打开门，让杳杳进屋。杳杳乖乖钻进被子里，紧紧抱住三舅舅的手臂。许麟武以为是小孩睡觉害怕，柔声哄着：“杳杳害怕吗？要不要三舅舅给你讲故事？”

“不要。”

“好吧。”

许麟武在杳杳额头印下一个晚安吻，“杳杳晚安。”

“三舅舅晚安。”

许麟武按下开关，屋里灯尽数熄灭。黑蛇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当然只有杳杳能听到。【他的死气没有消失。】杳杳心尖一颤，小手把许麟武的手臂抓得更紧了。她用心声和黑蛇对话。“我天天都跟三舅舅，我会保护他，不让他洗！”

洗？她以为不洗澡就行了？黑蛇好无语，阴阳怪气地说，【好，你厉害。】杳杳点点头说：“不用谢，你也很厉害。”

黑蛇好无语，不想和她这样的笨小孩继续对话，单方面掐断联系。杳杳在黑暗里睁大眼睛，努力不让自己睡着，但终究抵不过睡意，沉沉睡去。许麟武半夜接到同事的电话时，杳杳睡得正熟，他轻手轻脚下床，没有吵醒杳杳。“许队，有新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