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家吃这个螃蟹的。”
胡新泉从技术的角度,陈苍建从业务的角度,进行了剖析,连夜整理,列了一个合并的方案交给赵明诚。赵明诚看过后,非常满意:“这个方案很完善,我今天就提交上去。”
他翻了一遍细节,赞许地又说了一句话:“胡新泉侧重技术,可以类比是张仪的连横;陈苍建侧重业务,可以类比是苏秦的合纵。这合纵连横一体,很完美。”
陈苍建立即附和赵明诚:“赵书记这样类比,真是过誉了,要这么说,您就是鬼谷子才行,不然我可不敢接受。”
赵明诚看向陈苍建:“这类比还有一个意思,你们两个的侧重点合在一起很完美,能这样一直保持才好,要是说不准哪一天分开了,可是两种不同的路线,两种路子肯定要引发斗争的。”
“不会,不会!”
陈苍建连连摆手,“赵书记,我和新泉,永远都不会斗争,这么说吧,可惜他是个男的,不然我真要找他做成一家人。”
胡新泉踢了陈苍建一脚:“不要满嘴跑火车。”
赵明诚本来沉郁的心情,也变得轻松了一些,但他不由得暗想:“即便是一家人,也是矛盾不断的。”
罗白桦家。几个崭新的水壶散乱地堆在地上,罗维卡手里捏着一块膻味很重的羊油,往那些水壶带子上涂着。罗白桦坐在桌子边,照着一本苏联诗歌本上的俄语,用铁钉蘸了油墨往带子上描画。“还说之后可以让胡新泉帮我买水壶,也不知道那小子的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竟然不去西京化肥厂了!”
罗白桦描画完一条带子,有些悻悻然地说。“当啷!”
罗维卡手里的一个正涂羊油的水壶掉到地上。罗白桦一步窜过去,捡起那个水壶,心疼地说:“小心点啊,摔瘪一点可就不好出手了。”
“爸,你又是听谁瞎说的?”
罗维卡神情平静地从罗白桦手里拿过那个水壶,仔细检查着,嘴里不经意问,“现在厂里情况那么糟糕,大家都在找出路,能去西京化肥厂,好多人梦都不敢那么梦,我不信他会不去。”
“闺女,别说你不信,我听了都不信,”罗白桦有些羡慕地说,“现在西京化肥厂,待遇好得那可是咱们陕省头一号,让我去当个看门的,我都愿意。不然怎么说胡新泉脑袋被驴踢了,他的确是不去。”
罗白桦说到这里,话头停了,伸手取过一个水壶,继续在带子上描画俄文。罗维卡竖起耳朵想听罗白桦说下面的话,等了一会也不见罗白桦再说,就又随口问:“他为什么不去?”
“还能为什么,”罗白桦看了一眼罗维卡,“没准是看上你了,舍不得走。”
“爸,你别胡说!”
罗维卡瞪了罗白桦一眼,举起手里那一团脏兮兮的羊油,“你要再乱讲话,晚上等你睡觉打呼噜的时候,我就把这个塞你嘴里!”
“有你这样威胁老子的?”
罗白桦见罗维卡是真的有些生气,他这个闺女历来说到做到,可不敢再说,就赶紧补充,“家里可就这块羊油了,别塞,我不说就是了。”
屋里安静下来。过了好一会,罗维卡若无其事地问:“爸,胡新泉真不去西京化肥厂?”
“嗯,”罗白桦伸了一下胳膊,晃了晃有些发酸的手,“千真万确,胡新泉不但不去,听说还跟原来的老书记赵明诚一起,和上级反映了厂里的情况,不想让厂子破产清算。”
说到这里,罗白桦冷哼了一声:“不然怎么说他脑袋被驴踢了,不去西京化肥厂,还和现在主导破产清算的王厂长对上了,我看留下来,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老苗和小陈吃早餐的时候,就亲眼见到王厂长和胡新泉杠了一回,”罗白桦说到这里,想起什么,赶紧叮嘱罗维卡,“闺女,我知道你和他都是董青金带过的,但你可一定别和他搅和什么事,胡新泉这小子,我看是没什么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