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中奴婢居住的院落里,这天送来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新奴。“传皇后娘娘口谕,云千渝乃罪臣之女,新帝本欲弃之,念其过往姐妹情分,特赐为宫女留在宫中伺候!”
走在云千渝面前的太监趾高气昂的传达这么几句话,又悄声叮嘱管事嬷嬷‘好好关照’她。管事嬷嬷得了太监的好处,喜滋滋的领着云千渝分配了不少粗活,不由分说的告诉她不干完不准吃饭。在一片议论声中,云千渝忍下眼中的泪,捞起袖子在冰冷刺骨的水中搓洗着被单衣物。她原本是这玄虚国中身份最尊贵的女子,丞相府的嫡女,新君的贵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即便丞相极力反对,她仍旧不顾一切的支持自己爱慕的白景墨夺下江山。可她却没想到,凤位在即,一道圣旨就让她从高高在上的云端跌落。夜深过后,忙了一天的云千渝累瘫在床上,仍旧不敢相信这么多变故一天之内全数发生在她的身上。她想起白天来到这之前的场景,明明白景墨还是那么温柔的告诉她好好准备迎接大惊喜。她以为是那本就许诺她的凤位,欣喜的等着下人送来凤袍。却没想到等来一召指控她丞相府一家谋逆!最宠爱她的爹爹被当众斩首,最疼爱她的哥哥被流放边疆,最宠着她的姐姐也被充当军妓。一瞬间,愤怒、迷茫、不可置信几乎让她晕厥。可是她还来不及问清楚,就被送到这偏僻简陋的偏院来。云千渝止不住的流着泪,不光是因为想到这些种种,更是因为她不久前刚流产尚未恢复,如今干了一天重活,身上疼痛难忍。她翻来覆去,终于还是忍不住疼,起身想去找人帮忙,待出了房门却忽然被人暗敲了一棍子!再次醒来,云千渝双手都被锁链绑了起来动弹不得,她就着微暗的火光,恍惚中终于看清了这个地方,皇宫中最森严的地牢!一个身着凤袍的女子迈着高傲的步伐向她走来,那是她的庶妹,那个她最信任的云曲悠!“曲、曲悠。”
云千渝颤抖着声音唤出了她熟悉的名字。“你是来救我的吗?这一切是不是弄错了?爹爹怎么可能谋反!我说服了他的!还有景墨哥哥,他,他不可能会这么对我的!你快带我去见他!我要跟他说清楚!”
云千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扯着铁链想向那高傲的女子靠近。“哼,是我的旨意又怎么样?反正你现在已经没用了,等你的浴凤血脉到了曲悠身上,再也没人敢质疑她了!”
一个男声替云曲悠回答了云千渝,她这才看清,云曲悠腰上搂着一只节骨分明的大手,白景墨一直都在云曲悠的身后扶着她。“实话告诉你,要不是你身后的丞相府,你根本就不配上本君的床!配得上凤位的只有朕的悠儿!”
云曲悠娇媚的低笑起来,仿佛是故意炫耀,挺直了自己的腰,漏出自己的孕肚。“姐姐~你从来都是那么高高在上,如今狼狈的样子可真是少见~”云千渝沉默着,她的心一点一点凉了,曾经最信任的人,变成捅了她最深的一刀的人。“如今我早已有了五个月的骨肉,景墨哥哥怕我的身份遭受非议,所以只能来取你的浴凤血脉了,姐姐不要怪我~”云千渝惊诧,五个月的身孕?难道他们之前一直都在骗她!她总以为只是三人情深,从前种种,她都从而不避讳带着她和白景墨见面。他们背着她不知翻云覆雨多少次才有这身孕!“景墨哥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为了你不顾所有人反对,你怎么能、你怎么能!”
她满眼的绝望和愤怒,被自己最亲近的人背叛,却又因是自己的爱人,讲不出再恶毒的话。白景墨轻蔑一笑,好像听到了全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要怪,就怪你太高高在上了,心高气傲的样子真让人厌烦!你放心,只是拿你一个血脉,又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