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饱浸了金银花的芬芳,像陈酿的醇酒洒向一扇扇敞开的的窗口,初夏的熏风温馨、醉人。在它的爱抚之下,城市悄然入睡了。喧闹了一天的B市体育馆,此时,显得更加的安静了。只有体育馆上方的匾上写着:全身体操金鹿杯赛,的巨幅横条,在夜风中轻轻摆动。在体育馆的附近旁,有一座乳白色的大厦,簇拥在绿树浓荫之中,这是B座新建的体育宾馆。海浪轻打着石岸,打着永不止息的节拍,给这秀丽的滨海城市,带来了无限的浪漫。“啊……”宾馆里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在静夜中,这叫声令人毛骨悚然,整个大厦被震动了,真,也被一盏一盏的拉亮了,乒乓的开门声、杂沓的脚步声响个不停。“出了什么事吗。哪个房间?”
“……”纷乱的脚步声从楼道这头,传到了那头,又从楼上响到了楼下。人们都向401的门口拥去。“同志们,请回去安歇吧!没有什么事的,一个队员训练的太紧张了,做梦喊了起来,惊动了大家,很抱歉,请回去休息去吧!”
楼道里的人们3322地议论着。“说话的人是谁?”
“是A市的体育队教练。”
“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像是谁做了什么噩梦?”
“哇!吓死人。”
“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凶杀案呢?”
“嘻嘻!”
“走,睡去,明天还要比赛呢!”
叽叽喳喳的议论声,渐渐的远去了,渐渐的止息了。海浪依旧轻轻地哼着安逸的催眠曲,似乎这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在尖叫发生的瞬间,A市体操队的教员们就从极度的紧张和疲劳中清醒,弹簧似的跳到了地上,他突然想到了林冰。“糟糕,莫非林冰……”他冲到401室的房门前,听见里面乱成了一团,他砰,砰的敲响了门。“谁?”
这是恐惧的变了声的嗓音。“是我,程志刚。”
“是教练,快穿,快,快。”
门开啦,三无披着运动衫的姑娘,哆哆嗦嗦地向程志刚的怀里扑了过来,好像见到了救星。“教练……”程志刚挡开了他们,两只眼睛望林冰的床位上,看了过去。还好,并没出什么事,此刻此刻,林冰正呆呆的坐在床上,眼睛瞪的老大老大了,她好像还没从梦中醒来,她的上身只穿了一个紧身的衣服,那纤细的腰肢,圆润白皙的胳膊都袒露在外。小艳赶紧抓过一条浴巾,披在她的身上,她惊醒了过来,发现程教练在,腮边飞起了两片红云。“哎呀,教练,吓死人了,我睡得正香呢!就听见有人啊地一声惨叫,妈啊,莫不是杀了人?她们两只顾乱嚷,还算我胆大,跳下地去开了灯,好家伙,林冰就这么躺在床上,我虽然知道她有梦恶的毛病,可也没见过这么吓人呢!您瞧,我的心这会儿还砰砰直跳呢?”
一向以快嘴著称的小艳真是名不虚传,娜娜和露露也在一旁不停地帮腔。程志刚伸手试了一下林冰的额头,凉津津,汗津津的。“林冰,哪儿不舒服?”
程志刚柔声地问。“哦,教练,你休息吧,我只不过是做了一个梦而已”林冰也温柔地回答道。快嘴的小艳又插进来了:“你到底是梦见了什么?我还听见你叫了一声什么纽扣……”“算了算了,别问了,你看楼道里,挤了多少人?小艳子,快睡吧!后天赛输了,我可不饶你。”
小艳听后,伸了下舌头,别看程教练,只比她们大七八岁,平时却和她们有说有笑的,在训练场上,他又是个严厉的法官。一阵以后,骚动过去了,一切又恢复了宁静。只有程志刚却……他把疲惫已极的身体掼在了床上,心里盼望着困倦袭来,可越这样希望,脑细胞就越活跃,这,令他无法入睡。谢天谢地,总算没出什么事。可是,万一呢?哎,林冰真让人不放心。这次出发前,林冰突然找到他,秀丽的面庞显得苍白而又疲倦,晶莹透彻的眸子里,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充满了疑虑,惶恐和惊恐,程志刚鄂然了。天哪,这哪里像一个17岁少女的神情!“教练,我,我,这次比赛,我不想参加了。”
“为什么?”
程志刚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说出了这几个字。林冰低着头,不说话。“你说说原因。是不是身体有些不舒服?林冰同学,从几百名体操健儿中,选出了你们十几个人,参加这次全省的比赛,是要为全市争光,把个人的得失权,且放一放吧!再有一周的时间,就要出发了,现在不是耍小孩子脾气的时候。”
大赛前的操劳,程志刚的肝火特别的旺盛,对于这个平常十分钟爱的运动员,他也忍不住,尖刻的数落起来。林冰默默地转身去了,程志刚觉得在她浓密的睫毛下,有亮晶晶的液体一闪,或许是自己的疑心吧!不,不仅为这件事,那还能有什么事呢?难道是昨天,昨天的体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