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大了嘴，死死的盯着那边。“刘五，居然是刘五！”

我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别人不知道，但是我自己心里边无比的清楚，这刘五那会儿想要弄死我，被我给捅了几刀子，直接弄到河地下了，怎么这会儿能够出现在这里。此刻那边有一条很是豪华的船，我们这条小船完全和人家的没法比。“师傅这船叫啥子？”

我咽了口唾沫问道。师傅和我说，这种漂亮的大船叫游轮，有钱人才能坐得起的。我心里嘀咕了一句，城里人真会玩。“师傅，你的意思是，这些人和鱼都是刘五弄死的？”

师傅点了点头。他大概是看出我还是疑惑的很，无奈的叹了口气和我说，刘五不是人。我就问不是人是什么呢？“怨尸，怨尸！”

我一听，瞬间全身就像是筛糠一样抖了起来，这他娘的，他怎么可能是怨尸呢？如果这样，那先前……想到这里，我实在是不敢接着往下想了，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我问师傅我们现在怎办？师傅说应该还有活人，既然让我们船耗子看见了，就不能不管。我和师傅不知道这江面上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会有这么多的青色怪鱼出现，也不知道这大游轮是怎么来的，但是人还是需要救的。而且我能感觉得到，一定发生了什么，这些青色怪鱼，还有我昨天晚上经历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让我更加的肯定了这一点。师傅划着船往里边开去，扭过头来看见我脸色难看，就问我怎么了？“刘五，那刘五怎么办呢？”

我犹豫了下问师傅。此刻刘五蹲坐在那已经翻了的游轮上，就和傻子一样，不知道在弄什么，但是一点儿响动都没有，加上四周的那些尸体，勾勒出一副人间地狱一样的景象，让我头皮发麻。“走，不能管，也管不得！”

师傅一咬牙，把我拉到了他身边，让我帮他。我觉得师傅刚才的话里有话。心里边不自觉的在想，这刘五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看师傅的样子是实在不打算管这些事情了，我即便是一肚子的疑惑，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我们的船离开了刚才的地方，往前开去。我问师傅咱这是要去哪里？“老龙沟！”

师傅拉着脸和我说。听了师父的话，我全身一个哆嗦，问师傅为啥还要去老龙沟。如果是昨天的话，我们是接了刘五的单子，没有办法，但是现在这刘五既然有问题，我们还去那个地方干什么呢？师傅扭过头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说有些事情是躲不过的，不是你想不去就能不去的。听了师傅的话，我转过头，看着离着我们越来越远的刘五，还有那些在大油轮上躺着的残肢断臂。哪知道，我刚转过头去，就发现隔着老远，刘五居然对着我笑。那笑容特别的瘆人，让我全身发麻。起初我以为自己看错了，我先前看到的时候，刘五已经傻了的样子，再加上师傅说的刘五是什么怨尸。可是当我揉了揉眼睛之后，却发现刘五真的是在对着我笑。那笑容特别的古怪，甚至有点意味深长的感觉。“师傅，刘五对着我笑！”

我慌乱的对着师傅大吼一声，师傅扭过头看了我一眼，茫然的问我，是不是看错了。我很不解，可是当我再次转过头去看的时候，却发现刘五依旧和我最初看到的一样，在甲板上发呆呢。“难道我真的看错了？”

我心中嘀咕着，有点弄不清楚。可是转念一想，不对！刚才的时候刘五的确是在对着我笑呢，而且那种笑容，让我有种感觉，他在向我传达什么意思。他似乎在和我说，我们还会见面的！我擦，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师傅为什么没看见呢？随着我的疑惑，我们的船渐渐地远离了刚才的那个地方，到了半上午，见面上的太阳升起来了，师傅把船找了个水湾停住了，烧了点水煮米吃完之后，接着上路。我问师傅这老龙沟离着我们到底还有多远，师傅和我说大概会在半下午到。一路上倒是没有遇到什么别的事情，但是我总觉得全身凉飕飕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直盯着我们呢。可是往往我转过身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有发现。最后我得出一个结论，可能是经过昨晚的事情，我有点疑神疑鬼了。路上在我耳朵追问下，师傅给我讲了怨尸的事情。“这事情，还要从我当船耗子开始讲啊。”

师傅一般划船，一边点了一袋烟。师傅说那时候他和我一般大，就跟着他的师傅开始划船了。“那时候和现在不一样，江面上的人多，吃这碗饭的人也多。很繁荣的。”

他又说当时在这条江上吃饭的有九个派别，九家九姓。师傅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他曾经和我提过的，师傅他们那一代，把兄弟九个，难道现在师傅说的这些事情和他的九个把兄弟有关？师傅似乎猜测到了我在想啥。“你小子就是聪明，没错，那九家九姓的确和我的那九个把兄弟有关，每家一个，我是老九。”

师傅叹了口气。“那后来呢？”

我问师傅。“你慌个球蛋蛋哩。老子这不是给你讲着呢嘛。”

师傅没好气的骂了我一句。随后他说，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九家开始闹矛盾了，兄弟开始离散，如今就剩下他说一个人喽。师傅的语气很萧条，我能感受得到他说这事的时候语气中的悲凉。人到了他这种岁数了，提起这种事情，想想就让人心里边不得劲。“那事情是不是和老龙沟有关？”

听着师傅的话，隐隐约约的我似乎猜到了什么。师傅默然点了点头。“你以为我对老龙沟的熟悉是怎么来的？那是用命换来的！”

师傅似乎心里边憋着一口气的样子。哗啦！就在这时候，我们的船猛然间震动了下，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我本来专心的听师傅讲他过往的事情呢，认真的很，这一下子，差点给我震的跌落到水里边去。“师傅，你看！”

我身子一倾斜，随意的往前看了一眼，这一看，瞬间就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再也顾不上师傅的故事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正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