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服?”
大金链的眉毛立了起来。白加黑没有回大金链的话,因为他根本没听到大金链说什么。此时白加黑眼中的世界失去了色彩,听不到任何声音,就好像一部黑白胶卷的无声片子,大金链开合着嘴唇,在他看来像极了一只丑陋的大蛤蟆。白加黑猛然伸出手去,双手死死箍住大金链的肩膀,在大金链惊悚的目光里猛地用他的脑袋撞向大金链的脑袋!血花绽放,大金链一声未吭软软的倒下去,手上那根棒球棒却是落在了白加黑的手里。血顺着白加黑的额头流下来糊住了他的一只眼,但是他却恍然未觉,拎着棒球棒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十余壮汉。“三哥。”
“我草!”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王二虎他们反应过来,大金链已经躺地上了。白加黑的情形此时很诡异,浴血的脸庞看着有点让人打怵的劲儿,一时间竟然没有人敢冲上来。“给我弄死他!”
最后还是王二虎带了头,抡着棒子向白加黑冲过来。这事是他挑的头,现在来助拳的三哥竟然让人撂了,他必须得有个态度。壮汉们看着王二虎奔白加黑去了,也就跟着冲过来。白加黑没有恐惧的感觉,准确的说是没有任何感觉,冷静的像台机器。心中升起极其荒唐的念头,觉得此时冲过来的都是一群弱鸡,一群该死的渣滓,而他需要做的就是用手中的棒子,砸断他们的骨头,砸碎他们的脊梁,砸到他们跪下来叫爸爸!王二虎的棒子对着白加黑的胸膛抡过来,白加黑没有躲闪而是将他手中的棒子直直伸出,然后从下向上快速撩起。难以抑制的惨叫声响起,白加黑还站着,而王二虎捂着裆部倒下了。白加黑看都没看倒下的王二虎,就提着棒子冲入了人群,如果此时有人旁观就会知道什么叫狼入羊群。白加黑每递出一棒,必然挨上三五棒,但是效果却不可同日而语,落在他身上的棒子都打在肩膀胸腹,虽打的他摇摇欲坠,但却始终不曾倒下。但是他的棒子每次抡出去,却极其精准的落在心口、脖颈、下阴等要害处,每一棒必然有一人哀嚎或晕厥的退出战团。白加黑不知道挥出了多少棒,只是机械的挥舞,直到身边空无一人。满巷的哀嚎声,偶尔有看向白加黑的眼神,里面充满惊悸。白加黑感受不到这一切,眼睛里依然是黑白画卷,看到再没有黑白弱鸡人偶冲上来给他打,他就转回身,向着王二虎和大金链躺下地的走去。此时大金链刚从晕厥中苏醒,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倒是王二虎忘了裆部的疼痛,瞅着白加黑的眼神就像看到了鬼一样。“小白.哦不哥.爷爷”王二虎看到白加黑来到他和大金链的面前站住,一手捂裆一手向着连连摆手,嘴上磕磕巴巴的连着换了三个称谓。白加黑听不到王二虎说什么,只是觉得他那开合的大嘴似乎正在往出喷涌臭气,于是弯腰捡起他手中掉下来的棒球棒,将小的那头捅进了他的嘴里。王二虎整个大脸盘子顿时被撑的溜圆,但硬是咬着牙没敢将棒球棒吐出来。白加黑却是没管他怎样,只是直接向前抡圆手中的棒子,砸在了还在蒙圈的大金链的腿上!“你他妈敢动老子!”
惨叫一声,没搞清楚状况的大金链还在那发狠。白加黑再砸一棒。“啊我草!”
继续一棒。“兄弟,有话好好说.你.”白加黑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机械的一棒接着一棒砸下去,脑袋里疯狂回荡着一个声音“他毁了我的平安符!”
大金链终于被白加黑砸的胆寒,一滩水渍流淌了出来,可这时也没了逃走的机会,被白加黑一棒棒砸的逐渐没有了声息,白加黑手中的棒球棒上渐渐染了血色。王二虎的眼睛瞪得溜溜圆,如果不是先前被砸了裆,此时恐怕也已经尿了。因为他看得出如果再砸下去大金链就真的挂了,而白加黑根本没有停下里的意思,他想不通一个小白脸,怎么突然就成了这样的疯子。“黑哥,你停下来啊!”
这个时候白加黑抡棒的手突然被抓住。他转头,看到的是小陈那张猥琐的脸。“黑哥,你再砸下去他就死了!”
小陈的脸上带着惊恐但是更多的是焦急的说。不知道怎么的,看到小陈这张熟悉的脸的时候,无边的倦怠感席卷而来。色彩开始回归,满地的哀嚎声终于灌满白加黑的耳朵,王二虎那张咬着棒球棒充满惊恐的脸也不再像黑白人偶,白加黑手中的棒球棒悄然落地。“这是我干得么?”
看着眼前的一切,白加黑有些难以置信的喃喃。“黑哥,你不会是小说里讲的隐藏的绝世高手吧!”
小陈不好笑的玩笑确认了这个事实。“你觉得呢?”
白加黑反问小陈。小陈挠挠头,脸上的恐惧还在,眼神偷偷扫了一圈倒地哀嚎的混子。说:“黑哥,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没失忆以前肯定不一般,不知道你是谁呢!”
小陈这一句话点醒了白加黑,刚才的他肯定不是现在的他。难道那就是被忘记的那个他?冷静、冷酷、暴戾,这就是原来的他么?他现在竟然是以完全相反的状态在活着么?那么原来那个他会是谁呢?白加黑的脑海开始翻腾,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了地上那碎裂的平安符,于是原本空荡的记忆里突然窜出一道倩影!这道倩影是如此的美丽,但是他拼了命却无法看清她的样子,只是看着她的身影在回忆的海洋里越漂越远,只从遥远的深海里传来一声饱含着恨得声音,你去死吧!这一道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在脑海。白加黑瞬间头痛欲裂。“我他妈到底是谁啊!”
白加黑捂着脑袋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吼。“黑哥.黑哥!”
白加黑软软的倒下去,最后看到的一幕是小陈恐慌的喊着他的名字试图扶住他,而小巷的那头似乎有一道倩影在向着这里狂奔,应该是陈媛那娘们。“如果我挂了,也不知道陈媛肯不肯掉眼泪。”
昏过去前,白加黑脑海里竟是这样荒唐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