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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帮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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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大个子壮汉隐隐有些感觉外,其余三人均是被李越诡异的神情弄得有些发懵,那中年男子还以为他是因为担心跟房东交不了差,连忙打了个哈哈,准备去游说抱着镜子的那名女子。“行了,人家都已经把所有的钱给你们了,要不……”话至一半,身旁的李越却是突然惊颤地拽起了背包,而后疯狂推开那女子,火急火燎地冲进了出租房内。那女子一个趔趄没有站稳,惊呼一声,手里的镜子亦是应声落地,化作无数碎片飞向四周,其中一块更是意外划过了她的脚裸,刹那间,鲜血淋漓。“你个背时砍脑壳的,你……”本就应该没找到值钱的物件而有些怄火,此刻又被划出了一道口子,那女子脸上的神情顿时愈发恼怒起来,刚要转头跟李越算账,却见李越已然将床上那根铁链取了下来,紧握在手里,而他那方才还面无表情的脸这一刻骤然变得狰狞起来。不知道是什么突然让李越发生了这般骇人的变化,那女子惊恐地扫了一眼他手里的铁链,顾不得出言质问,赶忙退出来躲到了大个子壮汉身后,畏惧地盯向李越:“你你你……想干什么?”

其他三人貌似也被这狠厉的表情给唬住了,纷纷退到一旁,再看李越,眼中神色虽然愈发暴戾起来,但却全然没有攻击四人的意思,喘着粗气从四人中间跌跌撞撞冲了过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楼梯的转角处。李越离开了好一会儿之后,那被镜子碎片划伤的女子方才醒悟过来,厉声咒骂一句,旋即连忙撒开脚丫子准备追下去,但还没跑出几步又被眼疾手快的大个子壮汉一把拉了回来。“大妹子,你刚才进去拿镜子的时候没有注意它是反挂着的吗?你说现在那些爱打扮的小伙子哪个会那样干啊!而且这两天不知道你们仔细听了没有,那小子半夜里折腾的声音就跟中了邪似的!你现在追上去,要是出了事情,我们可不负责啊!”

说着,似是回想起了刚才进屋是看到的诡异场景,大个子壮汉不由得后颈一凉,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听到他的描述,被划伤的女子貌似也记了起来,怯生生地望了一眼昏黄灯光下染血的碎镜子,一股凉意当即顺着的后背袭遍了全身……夜色深沉,走出黑黢黢的老旧住宅区,视野顿时开阔了许多,街道两侧发着惨白色柔光的路灯在周边霓虹灯的反衬下,显得尤为昏沉压抑。这条街道远离T市夜间最热闹的场所,往日的这个点,别说行人,就连往来的车辆也看不到多少。然而今日却是不同,冷清幽长的大街上一个黑影正缓慢地跑动着,汗水不断顺着他完美弧线的下颌滴落到已经湿成一片的胸口,与很多夜跑者一样,这人的耳朵里也塞着一副耳机,但不知是不是听得太过忘我的缘故,偶有车辆路过,无论怎么狂按喇叭,他都跟听不见一样,依旧自顾自地跑在单行道中间。“傻逼东西,赶着投胎啊!”

被逼得无路可走的车辆只得乘着周边没有摄像头逆行绕过了那人,但几乎每一个车主在行至他身侧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探出头来爆几句粗口。按照常理,倘若是这种情况下,稍有些脾气的年轻人一定会怒声怼回去,就算不如此,出于本能的安全考虑,也会改变路径去到路边,可这人却从头至尾连头都没有抬起来过,并且在车离开之后依旧我行我素慢跑在车道中央。一路跑至马路的尽头,年轻人终于停了下来,露出了一张惨白的帅气面孔,这人正是从出租房内跑出来的李越。此刻的李越似乎重又冷静了下来,满眼疲惫的他一边不住地深呼吸,一边缓缓拐进了右边没有路灯的街道——在那边不远处坐落着一座步行天桥。天桥的旁边有着几栋高楼,上面不断流转的霓虹灯多少为其平添了几缕光线,细细望去,倒也能将这天桥的轮廓看个大概。李越双手搭在栏杆上,目光平静地望着前方漆黑一片的世界,倏而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将MP3和耳机小心收进了背包内。“站住!王八蛋,别让老娘逮住你!”

恰在此时,天桥的另一头突兀地响起了一道愤怒的咒骂声,李越扭头望去,只见一个黑影匆匆奔了过来,手里还抱着一个女式挎包。很快,又是一道曼妙的身影自天桥的阶梯口跑了上来,一见李越在那人的前面,立马急呼一声:“喂!那人抢了我的包,快帮我拦住他!”

此话一出,那抢匪立马变了脸色,下意识放缓一些速度,随即一边冲李越晃了晃手中的匕首,一边恶狠狠地叫嚣道:“小子,我警告你啊!我手里的刀可不长眼睛,你要是敢……”抢匪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只见李越的头已经缓缓转了回去,一点也没有要阻拦他的意思,见状,他顿时不再多言,匆匆加速跑了过去。紧接着,一道闷哼自李越的右侧传来——那抢匪竟是将抢来的挎包扔到了他的脚下。正在此时,紧跟在后面女子也终于赶了过来,先是匆忙地查看了一番自己被丢弃的挎包,然后立马大声怒喝起来:“王八蛋,我的钱包!”

怒气冲冲地追到天桥另一端,却发现那抢匪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女子当即跺了跺脚,冲着桥下大骂了一通。好一阵子后,那女子突然转过了头,见李越遽然还靠在原地,心中的无名火登时大起,气势汹汹地走至其跟前,大声质问道:“我刚刚让你拦住他,你为什么不拦?”

或许是李越的出现给了女子希望,却又立马破灭了,因而她下意识将心中郁结的怨气全都撒到了前者的身上,在她看来,自己没能抓到抢匪,眼前这个男人起码要负一半的责任。面对女子的责问,李越只是幽幽转过了头,露出一张平静的面孔。“还是个男人呢!该帮忙的时候不帮忙,你不知道见义勇为是公民的美德吗?”

见李越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女子心中的火气愈发不可收拾起来,对准前者的脚踝就是狠狠一踹。吃疼之下,李越不由得眉头一皱,但随即便恢复了平静,因长时间缺乏睡眠而充血的眸间闪过一丝落寞,低沉道:“我只是一个连自己都救不了的人……帮不了你!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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