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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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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徐徐驶入尚都城。马车到木府门口的时候只有几个婆子候着。白氏和木槿相携下了马车。白氏吩咐门口候着的婆子道:“快去禀了老夫人和老爷,七小姐回府了。”

一个婆子急忙应了一声飞奔回去禀报了。心想七姑娘虽是庶出,但是自小就得老夫人喜爱,且九年未见,又是失而复得,老夫人可是看重的紧呢!自己可不能怠慢了。白氏拉着木槿的手,对身后伺候的丫鬟婆子说道:“还不赶快把七小姐的行李搬进去!”

丫鬟婆子们面面相觑,这七姑娘的马车就那么两辆,一辆坐着七姑娘和四个婢女,一辆坐着林嬷嬷和冯嬷嬷。七姑娘下车的时候就见四个婢女各自拿了个包袱,也没见有什么行礼箱笼的呀。木槿神色淡定的说道:“母亲。槿儿并未带行李。”

白氏嘴角抽了抽,鄙夷之色微现,但瞬间即逝。一脸慈爱的说道:“看看母亲真是越看越糊涂了!”

然后指着春花四人说道:“这四个丫头是槿儿在庄子上带回来的?”

木槿点头道:“这四个丫头是槿儿在庄子上时郑管事找来伺候槿儿的,皆是孤女。女儿用顺了手,所以就都带进来了。”

白氏拉着木槿的手拍了拍,回头对春花四人说道:“既然七姑娘使惯了你们,你们就跟着七姑娘一同进府吧。但你们要好好伺候七小姐,还要谨守府里的规矩,不可逾越!”

死人皆跪下磕头,齐声道:“奴婢定谨守规矩,好好侍奉七姑娘!”

白氏点了点头,让四人起身。然后拉着木槿的手说道:“你祖母和你父亲怕是要等急了,快随我进去拜见吧。”

木槿点头,“是,母亲。”

众人簇拥着白氏和木槿进了府门,往老夫人居住的慈恩堂走去。一路上不乏有三三两两的丫鬟婆子在远处往木槿一行人这里观望。木槿已经成了这木府的一个神秘的存在。一开始说这位七姑娘九年前送去庄子的时候遇上了歹人,被卖到那种腌臜地方,落了风尘。后来又听说那是子虚乌有的事,说当初七姑娘确实遇到了歹人,却有贵人相助,被一位壮士救了,送到了旧州老宅的庄子上养到现在。据说出落的仙女一样,和当初的蓝姨娘颇有七八分的像,蓝姨娘就是个天仙般的人儿,这七姑娘的容貌自是差不了!木槿大方从容的随着白氏身后稳稳当当的走着,被几个下人看可不会让她怯了场。前世今生什么场面没见过?白氏本想着木槿刚进府,被那些好事的丫鬟婆子偷窥,又有那些不好的流言,木槿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定会失了分寸。没想到木槿完全不受影响,在她身后走的四平八稳。心里不由得用了心,看来这小丫头不怎么好对付,还得用些手段才行。一行人各怀心思很快到了慈恩堂。早有丫鬟等在了门口。对白氏和木槿福了福礼说道:“夫人,老夫人和老爷已在屋里等候多时了。”

白氏点了点头,率先进了院子,木槿一行人随后也进了院子。木槿进了慈恩堂的院子心里不由得红了眼眶。大概是原主的身体的原因,木槿有些许的悲伤。在这偌大的木府中,大概除了原主的母亲蓝姨娘,就数这位住在慈恩堂的木老夫人疼爱她了。父亲木衍之在蓝姨娘在世时对她也算是爱护有加的,那大概是爱屋及乌的原因。如果是真心的疼爱她就不会任由她在外九年而不闻不问。木槿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这古代的人也许对嫡庶都比较看重。所以,就算这位父亲再看重她,也会首先考虑正室大娘子和正室所出的嫡子女的。如今她重生归来,再也不是那个任人拿捏摆布的六岁小丫头了!欠木槿的她要替木槿一样样都讨回来!心里想着已经到了正堂门口,有丫鬟替她们挑了帘子,白氏带着木槿一行人鱼贯而入。木槿微微低着头,她现在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不能表现出与她这个年龄不符的老成持重来。白氏拉了拉木槿的手,慈爱的说道:“槿儿,还不快快拜见你祖母和你父亲?”

木槿连忙上前郑重的给上座的祖母木老夫人和木衍之行了跪拜大礼。“不孝孙女木槿拜见祖母大人,不孝女木槿拜见父亲大人。”

木老夫人眼含热泪连忙对旁边的婆子说道:“快快,还不赶快把我的七丫头扶起来!”

婆子赶紧上前将木槿搀了起来。老夫人含着泪向木槿伸出双手,“我苦命的七丫头,快过来让祖母看看。”

木槿几步上前扑倒在老夫人怀里哭了起来。“祖母,槿儿好想祖母。槿儿每晚做梦都会梦到祖母。”

老夫人慈爱的抚摸着木槿的头,也哭的泣不成声。“我的七丫头受苦了!”

木衍之看着抱头痛哭的祖孙二人。说实话,他在心里对这个最是乖巧的女儿是有所亏欠的。当初他最宠爱的的就是木槿的母亲蓝姨娘,蓝姨娘知书达礼,从不争风吃醋,只有在蓝姨娘房里的时候他才能感受到片刻的安宁。而且,蓝姨娘把木槿也教的很好,从小就知书达礼,惹人喜爱,比起他那几个子女,木槿无疑是最好的!但是,蓝姨娘死后,他悲痛万分,确实忽略了木槿,要不然也不会让大娘子白氏钻了空子。让木槿在旧州老宅的庄子上收了这些年的苦。如今女儿回来了,他也该表个态弥补一下了。木衍之轻咳了一声,“嗯,槿儿,好了,祖母年纪大了,不要惹得祖母再哭泣了。”

木槿连忙替老夫人擦了擦眼泪,又自己擦了擦眼泪从老夫人怀里起来立在一旁,轻轻唤了一声“父亲”老夫人拉着木槿的手,对木衍之嗔道:“槿儿刚回来,莫要被你吓到了!”

木衍之是极孝顺的,连忙起身说道:“是,母亲。”

而后坐下对木槿说道:“槿儿,你母亲你也见过了,再见见你的几个姨娘和兄弟姐妹。”

木槿这才拿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正堂里的人,除了上座的老夫人,木衍之,和早已落座的大娘子白氏,两旁还各自坐了几个妇人打扮的人,想必就是木衍之的几个姨娘。另外几个坐着的姑娘就是木槿的几个姐姐了。至于那一位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应该就是林姨娘生的二公子木子桦了。木槿先是上前给白氏行了大礼。白氏慈爱的点了点头,又依次给几个姨娘福了福算是见了礼,她虽是庶出,但也是府里的小姐,正经的主子。姨娘是担不得她的大礼的!木槿在兄弟姐妹中最小,又给哥哥姐姐见了礼。大姑娘木荷,二姑娘木兰皆已出嫁,庶妹回府她们是不必回来的。大公子木子枫在吏部谋了个差事,今天不是休沐,所以也不在。各自见了礼,唯不见城门口闹事的三小姐木梅。而且,木槿见礼时林姨娘那堪比锅底般黑的脸就知道木梅一定在受罚!木槿一脸懵懂的对老夫人说道:“祖母,怎么不见今天在城门口见过的三姐姐?”

提到木梅老妇人气就不打一处来。刚要开口,林姨娘抢先说道:“老夫人,七姑娘也平安回府了,您就别和三丫头计较了!都是一样的孙女,您可不能厚此薄彼。”

老夫人气的一个茶盏就朝林姨娘脚边扔了过去。林姨娘嘴甜,她起初是非常喜欢这个远房侄女的,没想到这个侄女竟然是这样的不给她长脸。自己娇纵也就算了,把个三丫头教的也是飞扬跋扈,无法无天,而且,不知天高地厚!“ 混账!我厚此薄彼?府里庶出的几个哪个的吃穿用度比得上三丫头?我厚了谁?又薄了谁?心里没个数吗?”

老太太这是气的狠了,“你瞧瞧三丫头让你教成了个什么样子!衍之刚刚升任了户部尚书,若三丫头今天的事传出去让当今圣上知道了,治他个管家不严之罪,说不得这刚得来的尚书之职都能丢了!”

林姨娘一听这话也吓得住了声,却还是低声嘟囔着,“哪有这么吓人,一个小孩子不懂事怎么就能让老爷丢了官职。”

老夫人见林姨娘的样子更是生气,厉声道:“小事?一个贵女千金,闺阁女子,在人来人往的城门口大肆污蔑自己的亲妹妹,败坏亲妹的闺阁清誉!这是小事?一家子的姐妹同气连枝,荣辱与共!这个不懂?她这不只是败坏槿儿的清誉,更是败坏我们木府所有闺阁小姐的清誉,说不得她那好不容易得来的亲事都得作罢!”

林姨娘一听关系到木梅的亲事就急了。三姑娘木梅许了永城候庶出的三公子。虽是庶出但对于木梅这个尚书家的庶小姐那也算是高嫁了!急忙说道:“木梅只是性子急了些,怎么会闹到退亲的地步?”

老夫人冷哼一声,说道:“性子急了些?永城侯府是什么地方?那位三公子虽是庶出,却也是满腹经纶,有他父亲永城候的庇佑,虽不能承袭爵位,将来某个好差事也是必然的。一个候府公子,将来又有大好的前程会要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故意坏自家姐妹闺誉的女子做大娘子?”

林姨娘一听真的慌了神,连忙哀求道:“老夫人,姑母,您一定要想想办法,决不能让永城侯府退了这门亲事,不然三丫头就毁了。”

老夫人又冷哼了一声,“现在才知道后悔,早不知道好好教养自己的女儿。”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虽然生气,但毕竟也是自己的孙女,也不能真的狠下心不管,“就先让三丫头在祠堂里跪三天好好反省一下自己,永城侯府若是来人再说吧。”

林姨娘也没了主意,只是狠狠地瞪了一下木槿,就不在说话了。老夫人拉着木槿的手说道:“七丫头才回来,以后就养在我这院子里吧。”

木槿连忙跪了下来,她可不能住在老夫人的慈恩堂,这样她以后行事会很不方便。木槿给老夫人磕了个头,说道:“祖母,槿儿谢祖母疼爱,但是,几个姐姐都是和自己的姨娘住在一起,槿儿的姨娘虽然不在了,可槿儿还是想住在姨娘生前的院子里,说着竟流下泪来。”

大娘子白氏当然也不愿意木槿住在慈恩堂,那样她行事也不方便,一听木槿说要住原来的院子,连忙附和道:“是啊,槿儿想必也是想住在原来的院子里,想日夜能感受到蓝姨娘的气息。”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好吧,既然七丫头想住原来的院子。那就住吧。”

老夫人有些失落。她是想将槿儿养在身边,可是,许是这些年祖孙的感情有些生疏了,既然木槿想住原来的院子那就随她住吧。木衍之轻咳一声,对木槿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你母亲让人替你把原来的院子收拾了,这里面槿儿也受苦了,吃穿用度上就和莲儿一样吧!”

一句和莲儿吃穿用度一样惊了屋里所有人,木莲的份例是嫡女的,而木槿是庶女,怎么能拿嫡女的份例?老夫人对木衍之这个决定还是比较满意的,毕竟木槿在外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拿的份例多一些也是应该的。大娘子白氏本想反驳,但见老夫人赞成也就不敢再说什么。毕竟她知道老夫人在木槿这件事情上对她是非常不满的,她可不想再去触霉头。老夫人和大娘子不说什么,那些姨娘除了林姨娘一脸不忿的张了张嘴,也都不说话,又不是让自己拿钱,府里出钱,她们跟着瞎操什么心。大娘子白氏是当家主母,掌着中馈呢。起身说道:“母亲,儿媳这就着人去收拾槿儿的院子,除了槿儿带回来的四个丫头,再挑几个手脚麻利的丫鬟婆子伺候。”

老夫人点了点头,说道:“就让今天去接槿儿的冯婆子过去侍候槿儿吧。”

老夫人是个心善的,冯婆子告诉了她槿儿的事,白氏必会怀恨在心,找机会打发了冯婆子,让她去侍候槿儿也算给了她一个庇护。白氏怎么会不知道老夫人的用意,虽然心里恨得紧,面上还是笑的灿烂。“母亲想得周到。儿媳这就去安排了。”

说吧福了一礼退了出去。老夫人留木槿在慈恩堂用了晚饭,白氏也差人来说院子收拾好了,七姑娘可以随时过去。木槿拜别了老夫人,有冯嬷嬷带路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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