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在傅容庭怀里,衣服被剥光了。北城的十二月啊,那可是真冷,河面上的冰都有十几厘米厚,这么冷的天气,让我都不想从傅容庭的怀里起来。他的腿夹着我的脚,手臂横在我的前襟上,以一种很温馨的姿势将我搂在他的怀里,我也不敢动,怕惊醒了他。说来人真是挺奇妙的,明明是两颗冰冷的心,身体贴在一样,却发烫似火。外面又下起了雨,飘在玻璃窗上,雾蒙蒙的,连着窗外的城市,也带着神秘朦胧的面纱。此情此景,倒让我想起一句话,情深深雨蒙蒙。这雨确实蒙蒙,只是这情,如果不去深究,应该还算有吧。没有爱情,榻上革命之情还是有的。目光盯着傅容庭结实的手臂,我曾想过,就这样一直下去多好,但我不能忘记现实,能得到傅容庭一年的时光,是我偷了另一个女人的,等苏姗回来了,我就该让位了。而我,时刻准备着。傅容庭难得睡懒觉,我下午三点才上晚班,也就跟着傅容庭,闭上眼睛睡回笼觉了。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我穿着睡衣坐在床沿,腰上一点不痛了,我朝浴室里洗漱的傅容庭说“今天来不及做早餐,待会你路上买点吃吧。”
以前傅容庭每次来这过夜,我都会早起为他做早餐,起初我是怕他,尽量去学着做一名合格的妻子,后来发现其实不用,榻上做好本分就行了,但做早饭还是形成了习惯。傅容庭嘴里漱着口,也就没有回答我。跟傅容庭生活了一年,发现他一个习惯,在家里从来不穿衣服,就穿着一条裤子到处晃荡,一点也不知道他那精壮完美的身材,让我这个即使看了无数次的妇女还是忍不住面红心跳。傅容庭洗漱好,用毛巾擦了脸,回身过来,男人最重要的部位正对着我,我赶紧将头偏过去。我先是听见衣橱被打开的声音,然后就是傅容庭磁性的低音“这就是你买的衣服?”
我回头,没敢将眼睛往他身体瞥,就看着他俊朗又冷傲的脸,再看了眼衣橱里我之前为他买的衣服,小心问“不喜欢?”
我这可是按着他的风格买的。傅容庭剑眉冷蹙“给我换上。”
我怔了一秒,还是听话的下床,将衣橱里的衬衫西装拿出来给他换。扣纽扣的时候,我随口说“这么冷的天气,你们男人怎么都喜欢穿这么薄的衣服。”
在冬天,我恨不得把厚衣服全穿上,没办法,我这个人怕冷。但像傅容庭这种人,天天就待在暖气里,哪需要去大街上吹冷风,职场精英,好像也没谁穿件厚厚的羽绒服在台上指点江山。“这衣服谁买的?”
傅容庭一米九的个子看着我这个一米六五个子的人,总给人一种感觉,居高临下。我抬眼对上他深邃的眸子“这不是你让我买的吗?还是按着你平日的穿衣风格挑最贵买的。”
傅容庭提醒“楼笙,现在是冬天,我的西装都是定制的。”
淡淡的语气,破天荒的,我听见里面含着一抹憋屈,但也有丝鄙视,鄙视我的智商。我心里好笑,嘀咕道“我看你每天都穿衬衫,还以为你不怕冷呢,那要我重新买,还是你让人定制?”
原来他刚才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因为我买的衣服,季节不对。傅容庭高冷说“这是妻子的义务。”
“傅少,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想穿老婆买的衣服?”
傅容庭沉着脸没说话,我将他的沉默当成默认,口口声声提醒我妻子义务,可西装都定制,这么挑剔的傅容庭,怎么会让我去商场买衣服,以前我也没买过啊。所以只有这个解释,傅容庭想穿我买的。傅容庭的沉默,让我心里忍不住欣喜,也不知道自己高兴什么劲儿,知道傅容庭挑剔,买衣服不是件好事,可心里就是高兴。给他扣好纽扣,正准备套外套,头顶响起他清冷的声音“裤子。”
我错愕抬头,再低头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脸颊又不自主的发烫,我赶紧移开。“裤子就不用我了吧。”
沉默了一秒,傅容庭没难为我,自己穿了裤子和外套,回头见我杵着没动,蹙眉道“去换衣服,待会我送你去见楼箫。”
本来我还想着待会问了地址,自己去把楼箫带回来,傅容庭这样说,我自然不会拒绝。我没傅容庭那么奔放,拿了衣服我去更衣间换,想着早上下雨了,今天肯定很冷,我拿了件厚毛衣和加绒的羽绒服换上,从更衣间出来的时候,见傅容庭背着我站在床头柜前,我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傅容庭回过头,语气比平日骤然冷了几分,冷声质问“你一直在吃这个?”
他手里拿着上次我在路上买的毓婷,包装已经拆了,我吃了一颗,当时我心想着哪天还会用上,花钱买回来的,总不能扔了,也就带回来了。也不知道傅容庭哪来的怒气,我老实回答“上次买的,就吃了一次。”
“以后不许再吃。”
说着,傅容庭将毓婷以抛物线的弧度扔进了四米外的垃圾桶里,然后拿着领带冷着脸出去。我对着他背影道“你不弄里面,谁愿意吃药啊。”
这话说出去后,我好像看见傅容庭的脊背顿了顿,但又觉得是幻觉,傅容庭的步子没慢,眨眼就出了卧室。我有点莫名其妙,这药是我吃的,傅容庭他生什么气,难道他还想着我真给他生一个吗?呵,怎么可能。本来好好的气氛,被毓婷的事给弄的僵了,但傅容庭没丢下我,还是带着我去见楼箫。车上,傅容庭忽然开口问我“你想没想过送楼箫去戒毒所?”
戒毒所。楼箫不需要去,她的毒瘾不大,而且吸的只是最基本制幻的,我从带她去过戒毒所,没必要,毒瘾她能控制住,控不住的是心。我摇头“不用。”
傅容庭不多事,不多话,我拒绝了,他自然不会再开口,专心开车,想到他昨夜让人找楼箫,我说“傅少,昨晚谢谢你。”
昨晚就该说的,可能傅容庭不需要,但我能说的,也就这句谢谢了。“不用,她是你妹妹。”
淡淡的语气,这句话让人有些探究,总觉得该有下句‘她是你妹妹,也就是我妹妹’,但明显的,我想多了。我去看傅容庭,完美的侧脸还是没什么表情。傅容庭让人给楼箫开了一间房,我们去的时候,楼箫还没起床,负责看着楼箫的人就在门口站了一晚。我让傅容庭先去公司,剩下的自己来就行了。手术加上碰了毒品,就隔了一晚上,再看见楼箫,我应该气的,可又忍不住心疼。楼箫跟我差不多高,可体重连八十斤都不到,瘦的只剩皮包骨,五颜六色的头发乱的跟鸡窝似的,她睡的沉,我进来了也不知道。平日里的楼箫真是分分钟气死人,那种拿命不当命的态度,让人恨不得扇醒她,睡着的她,又让人止不住怅然。我将手里的包放在柜桌上,看了眼时间,将窗帘拉开,然后将楼箫摇醒。楼箫睡意朦胧,见到是我,眼睛一下子全睁开了“姐,你怎么在这里?”
我拿出做姐姐的气派“穿衣服洗漱,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