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没错，不调查清楚土崖沟的根本原因，罗锅背这样的人是抓不绝的。”

罗锅背只是一种愚昧无知的符号罢了，他代表的是土崖沟的需求，有需求，就会有买卖，有买卖，必然伴随着无数个破碎的家庭。想要彻底解决土崖沟的情况，必须从根本出发，调查出土崖沟为什么会存在生不了孩子的情况。“小向，你还记得土崖沟周边的风景吗？”

小向没作犹豫的回答说：“当然记得，没想到那么漂亮的一个小山村，却住着一群恶魔。”

“嗯，确实很漂亮，土崖沟我仔细看了一下，四面环山，几乎都是翠绿的青山，唯独……唯独断头路所在的那座山，是座荒山，寸草不生。”

“这？”

小向不解的问到：“这跟村民生不出孩子，有关系吗？”

张国全短暂思考了一下，才缓缓说出心里的想法。“总觉着那座荒山太突兀了，明明周围都是长草的青山，偏偏那座山什么都不长，你不觉着很奇怪吗？”

小向没有接话，静静的听着。“或许，那座山里有什么稀奇的东西，使得村民的身体上受到影响，又或许是受到了某种污染，比如水源，土壤之类的，当然，这都是我的个人猜想，我只是想说，你们可以派专业的技术人员，往这方面调查一下。”

小向有点疑惑：“国全哥，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村里的人认为受到了诅咒，风水不好之类的，那是迷信的说法，可就算是外界的人，村民生不出孩子的原因，也没想着往其它方面了解。最后，只能不了了之，他们尽到警察的职责，有坏人抓坏人，那个村子或许真的会在某一年彻底消失。消失了之后呢，顶多在地图上抹去，本来就是存在感极低的小村子。这么些年，小村子因为各种原因搬迁，合并，没少发生村子更迭的事情。一个小小的土崖沟，就算某一天消失了，也没人会在意的。可偏偏张国全这个毫不相干的人在意了，还提出了一番别人意想不到的看法。张国全回答说：“我是做矿场的，对地质这一块有些了解。”

“啊？原来是煤老板呐。”

小向笑着调侃了一句，随即认真的说道：“你说的这些原因，倒也不能排除，我会把你的想法报告给县里，如果你想知道最后的结果，到时候，我会告诉你。”

张国全没有把小向的话当回事，经历了这一遭，马寡妇的孩子已经成功接走，那么以后，他和小向将没有再见面的机会。慢慢的，彼此也只会成为对方生命中的过客罢了。眼下，他确实想知道一个结果，就是婷婷，目前还没有下落，这也是他答应再留下两天的另一个原因。小向说，完全不用担心婷婷的下落，因为已经开始审讯罗锅背了。张国全的手指断了，必须马上去卫生院接上，要是给耽误了，那就落下残疾了。小向当时没留在土崖沟处理后续事情，只是和宋所长交待了全过程，便匆匆的带着张国全来了卫生院。所有人都以为罗锅背被抓了进来，一定会老老实实的交待所有事情。包括那个人贩子瘦猴子，可是一股脑的全撂了，以前经手的孩子和妇女，从哪里拐的，再到卖到了哪个人家，只要是从他手上经过的，他都说了出来。瘦猴子毫不隐瞒，本着交代事实，争取宽大处理，少做几年牢的心态，甚至把背后最大的头目都供了出来。惊动了市里，公安紧急发动全国通缉，誓要找到这个背后最大的贩卖人口头目。瘦猴子能把所有事撂出来，并不意外，那就是个软骨头，采取恩威并施，稍微恐吓一下，然后给他减刑的诱惑，他是把持不住的。只有罗锅背这个其貌不扬的村民，让人意外，此人油盐不进。傍晚的时候，小向离开了一会，说是回趟派出所。张国全让他去忙，不用管这边。小向是稍晚一点，又来的医院，手里提着铝制的饭盒。看到小向那张沮丧的脸，张国全心里便猜得八九不离十了。“怎么？他还是不愿意说？”

小向苦笑：“没想到这还是个硬茬子，上了年纪，你也没法恐吓，就你那一脚，到现在不说话，只会哼哼。”

的确出人意料，没想到最后，卡在罗锅背身上了。他为什么不愿意告诉婷婷的下落，难不成，他以为，找不到婷婷，就无法定他的罪？他还想着，过几天就放出来了，然后再跟婷婷过日子？他也不老实的想想，会有这种机会吗？张国全主动说：“瘦猴子不知道婷婷的下落吗？”

按理说，婷婷失踪的那一天，瘦猴子当天并没有离开，他应该知道婷婷的下落。结果，小向还是摇头：“他现在把所有事都撂了，没必要再隐瞒一个女人的下落，可是，他说，他并不知道婷婷的下落，到达土崖沟的时候，确实见过一面。直到他说了孩子被你们抢走的事，罗锅背像是意识到什么，背着瘦猴子离开了一会，把婷婷带走了，从那之后，就没见过婷婷。”

“这就很奇怪，那说明婷婷没有离开土崖沟，她一定还在村子里。”

小向叹了口气：“找了，村子的每个角落都找了，没有婷婷这个女人，村民们倒是承认知道这个女人，但是他们确实不知道婷婷的下落。”

张国全显得无奈，看来想马上回杨家庄，都走不甘心，本以为找到婷婷是板上钉钉的事。民警把罗锅背带回派出所紧急审讯，要不是怕现场太乱，当场就审讯了，到了派出所也能给罗锅背产生威慑力，很显然，罗锅背不打算说，估计是还抱有出去的希望。张国全又问：“地窖什么的呢？”

“找了，你还记得昨晚儿在土崖沟的位置，我看到了突然出现在院子里的瘦猴子吗？当时我就怀疑他是藏在院子里的地窖里，要不然不会凭空出现。”

小向的推理倒是很对，但估摸着婷婷不会被藏在地窖里，要不然瘦猴子该交待出来了，不至于到现在，还跟无头苍蝇一样，连婷婷藏身的大概位置都还没搞清楚。小向正想着，突然皱起眉：“婷婷？该不会死了吧？”

这不是没来由的想法，罗锅背可不像表面看上去是个老实人，心狠手辣的程度，绝不是常人能想象出来的。那小向提出的假想，就不能完全排除，毕竟穷途末路的罗锅背，能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