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的声响，当即把几个胆小的，吓得一屁股蹲坐在地上。接着还有更可怕的，他们见到了恐怖的一幕。婷婷？婷婷突然出现了。大清早的，是大活人？还是鬼？紧接着，便是老民警老段的身影在拨开一片茂盛的灌木丛后，显现了出来。刚才的鼓掌声，应该就是老段。“老段，有鬼……”小向不自觉的喊出声。“有你娘个头。”

老段臭骂了一句。等老段走上来，对着小向一顿指责：“咱可是警察，还信鬼神那一套？谁是鬼啊？”

“婷婷？她？她怎么出来了？还有你，老段，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小向震惊的说不出话，所有的地方都找过来一遍，费了多大劲，连婷婷的一根手指头都没找到，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大家伙同样感到疑惑，可面前站着的婷婷，分明是一个大活人。“我连夜赶回来的，后半夜到的，听宋所长说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我就直接提审了罗锅背。”

宋所长一夜守在派出所里，是为了等待他们带来的好消息，没想到把老段等来了，老段来了，也算是一个好消息。因为老段应该有办法让罗锅背开口。“然后呢，他就说了？”

小向感到不可置信，要不然婷婷怎么会出现。“这个王八蛋竟然敢骗我，说是在后山，明明什么都没有，害咱们的同志，白白喂了一夜的蚊子。”

老段微微摇头：“人家也没说在后山呐。”

是啊，罗锅背确实没说，一切都是他们根据罗锅背的反应判断出来的。“婷婷，他到底把你藏哪了？”

张国全主动问道。“地窖。”

“地窖？这不可能，我们找过了，要是地窖，瘦猴子也在地窖，他该跟我坦白了。”

小向疑惑极了。“就你们那种审讯方法，等问出来了，婷婷早都饿死了。”

老段走到那片草地，踩了两脚，一边随意的说道：“这种人，不打他不老实。”

老段应该是用了刑，他是个老民警，多少嘴硬的犯人，都是在他的刑讯逼供之下，老老实实的交待了。“多大点事，他就是想不开，婆娘本来就不是他的，非逼我动粗。”

老段那样审问犯人，是违反了纪律，但是明知道对方胡搅蛮缠的情况下，不用些非常手段，犯人是不会老实的。老段没有先提审罗锅背，而是见了新抓进来的人贩子。这两天，在瘦猴子的坦白交代中，市里公安紧急出动，根据线索，抓了几个瘦猴子的同伙。和新进来的人贩子聊天中，老段得知罗锅背之前还买过一个婆娘。至于之前的婆娘去了哪里？为什么现在的婆娘是婷婷？罗锅背曾跟他们解释过，说之前的婆娘生不出孩子，就让她走了，要求他们再给他送来一个年轻一点的。这就有了婷婷现在的婆娘。哪怕是知道这些线索，也和婷婷现在的下落没什么关系。老段马不停蹄的提审了罗锅背，没有废话，先是痛打了一顿。打累了，老段就坐在椅子上，一边吸烟，一边和他聊天，就是不让他睡觉。从聊婷婷的下落，慢慢的开始说起罗锅背之前的婆娘。老段以敏锐的眼光，察觉出了什么。一旦提到他之前的那个婆娘，或者是小向他们正在搜寻后山的时候，罗锅背明显的有点紧张。刚开始，老段也和张国全以为的一样，婷婷被藏在了后山。老段说，哪怕你现在不说出藏在后山的具体位置，他们一样能找到。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罗锅背却没有反应。老段感到疑惑，继续打，继续聊天，他才发现，罗锅背的紧张，不是来自去后山搜寻婷婷。而是来自“后山”和“之前的婆娘”，他试着把这两个词结合到一块说，果然，罗锅背开始紧张了，比之前单拎出来某个词，还要紧张。老段意识到不对劲，正准备再打一顿，罗锅背竟然奇迹般的，愿意说出婷婷的下落了。就藏在地窖里，但不是院子里的地窖。院墙不远处有一片菜地，下面还有一个地窖，平时上面堆的都是捡来的干树枝，还有一些稻草压在上面。地窖很隐秘，从表面上看，是看不出来什么的，这也导致搜救人员没注意到这么一个地方。谁也没想到，罗锅背家里竟然有两个地窖。老段赶到土崖沟的时候，果然找到了罗锅背口中所说的地窖。扒开堆积的稻草，下面是一块厚厚的木板，木板上细心的撒了土，扒开土，有一截铁链子捆住，上面被一把上了锈的大铁锁锁住了。婷婷就在下面，麻绳捆住身子，嘴里塞了破抹布，隔着厚厚的地窖，她就是想喊也喊不出来。婷婷很虚弱的躺在地窖里，救上来之后，喂了水才缓过来。本来想让她去卫生院检查一下身子，得知还有很多人在后山，正在搜救她时，她便没有去卫生院，选择跟老段来了山上。别人为了她，跑到山上搜寻了一夜，怎么着，也得当面感谢一下人家。既然婷婷找到了，大家悬着的一颗心，也就落了地。大家伙准备下山，张国全也准备回杨家庄了。“别走啊。”

老段喊住了他们：“你们不想知道，这草地下面埋了什么吗？”

“是罗锅背之前买来的那个婆娘。”

张国全脱口而出。老段笑了两声：“你反应真的很快，听宋所长说，发现后山不对劲的，也是你张国全呐，虽说婷婷不在后山，但要是下面，真是之前的那个婆娘，你可算是立了大功了。”

“罗锅背之前说了怎么埋人的事，而这片草地看上去，明显不是自然长成的，倒像是人为的。”

张国全又打量了那片草地。老段点点头：“这片草地的确可疑，刚才我也问婷婷了，她说在罗锅背的家里，还保留着之前婆娘穿过的衣服。所以说罗锅背说婆娘走了，是在撒谎。”

张国全附和着说：“罗锅背之所以愿意说出婷婷的下落，是因为他不想和你纠缠之前婆娘的事。”

老段认可的打量了一眼张国全：“你倒很有干警察的天赋。”

“你俩就别在那英雄惜英雄了，挖。”

小向迫不及待的招呼了一声。辛苦了一夜，不能无功而返啊。一行人迅速加入战斗，用上山时随身携带的木棍，开始了大面积的挖掘。除了表面有厚厚的一层土，再往下都是碎石头，不好挖着呢。日上三竿，一行人后背都浸湿了，终于在一个民警的惊呼声中，发现了可疑的地方。先是露出了沤烂的衣服，再往旁边挖，是一只碎花鞋子。不用说，下面一定有尸体。周围的人都围过来，专往这一个地方挖。时间加快了很多，等把周围的碎石头清理到一边时，大家望着下面的场景，全都默不作声。下面赫然是一具尸体，准确点说，是一具白骨。山上的湿度高，要不两年的功夫，尸体早已高度腐烂，变成白骨了。“哼，罗锅背这次可以断了出来的希望了。”

小向愤愤的说了一句。他巴不得罗锅背这种恶人，得到法律最严厉的惩罚。婷婷跪了下去：“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救我……”张国全就站在婷婷旁边，他的手受了伤，挖掘的过程中，没让他参与。他把婷婷拉起来：“没事了，一切都结束了。”

结束了？是啊，结束了。马寡妇的悲剧，终究不用在婷婷身上上演了。婷婷开心的掉下眼泪，对张国全说：“我以为你走了，就不回来了。”

她刚才听老段讲起过，张国全从来没放弃过救她。前两天，张国全走了之后，她望着断头路的方向陷入了绝望。是张国全去报案，让派出所的来救她，当时，罗锅背把她藏起来了，民警没有找到她。后来，张国全和那个大胖子，想偷偷的回土崖沟，要不是他的坚持，她会继续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小村子里。她打心眼里，感激张国全。“好了，别哭了，都过去了，你以后可以好好的活着了，回家吧，我也该回家了。”

张国全安慰着。“你是该回家了，跟你来的那个大胖子，让你赶紧回去，否则那个小女孩就无家可归了。”

老段把大金牙托他捎的话，告诉了张国全。杨家庄？大金牙？马寡妇的孩子，要无家可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