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奚彻沉思良久,他睨了一眼莫监镇道:“监镇大人,这么多人给你求情,这要是硬摘了你的脑袋,倒是显得孤不近人情了。”
莫监镇喜极而泣道:“多谢殿下不杀之恩,多谢殿下不杀之恩。”
薄奚彻微微抬手制止道:“你先别忙着谢,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身为监镇,糊涂迂腐,任他人左右,孤罚你一年的俸,你可有怨言?”
莫监镇连连称是:“多谢殿下,卑职用头顶上乌纱保证,以后一定恪尽职守,再也不亲听亲信了。”
薄奚彻冷哼一声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只记得,孤会盯着你的,再有下次,数罪并罚。”
说着他手指闲淡地轻敲了几下桌案,闭了闭眼道:“都别杵着呢,该拿人拿人,该走人走人,接下来的事还要孤亲自动手吗?”
监镇和千将军相视一眼,作揖拜辞。出来后,监镇也来不及跟千将军争辩,便命人去赵府拿人了。千将军自然也不会等在原地跟他扯皮,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而且他还要将今日发生的事去信跟忠武将军禀明。他与忠武将军是出生入死的师兄弟,同气连枝,又都拜于大将军门下。只是有一件事情他始终不解,太子殿下怎么会突然来他们这个小镇了呢?衙门厅堂内,李延念见人都走光了,与莫昀相视一眼,也要告辞。谁知薄奚彻已经准备起身,他道:“念念这是要回去了吗?孤跟你一起走,昨夜忙了一整晚没怎么休息,孤的头到现在都隐隐作痛。”
说着他似有些痛苦地点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李延念知道殿下为着大哥的事费心了,今早的时候师父已经跟她说了,她心下感激道:“那殿下跟念念一起回去好好休息。”
薄奚彻轻嗯了一声,李延念便亦步亦趋地跟着太子殿下,薄奚彻忽然停下看了一眼莫昀道:“你就不必跟来了,回吧!”
虽然他放过了莫昀的父亲,但是他对莫监镇这个人实在是没有半点好感,连带着莫昀都有几分的不顺眼。莫昀哪敢造次,老实道:“是,殿下,我这就走。”
说着一溜烟的功夫就跑没影了,这远去的背影怎么那么像逃命呢?李延念悠悠地想。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梅山书院。李延念从马车中跳下来,薄奚彻紧随其后。“太子哥哥,念念先去看大哥啦!”
她舞着爪子跟薄奚彻道别道。一路上,太子殿下已经跟李延念很是熟稔了,她本来以为跟太子坐车会很有压力,没想到太子殿下还是很平易近人的嘛,一直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聊天,而且太子的马车上应有尽有,水果点心小食,又精致有好吃。于是,一路的功夫,李延念便跟李延珏一样称呼他为“太子哥哥”了!薄奚彻看着丫头蹦跳的样子,好笑道:“跑慢点,你大哥又不会跑了。”
话没说完,李延念便跑远了。这丫头跳脱的性子,跟他真的一点都不像。薄奚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