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上战场也不怯懦、慌乱,好!“你若是还是用箭阵糊弄,不需要多久你的城门可就要被撞开了。”
韩束有些幸灾乐祸地笑道。夙任想靠箭阵就把这群初生牛犊拦在外面,估计是不可能了,他们头上顶着盾牌,即使是箭如雨下,只要阵法不乱,也拿他们没辙。“来人。”
夙任低唤道。“是。”
一名中将连忙上前一步。“换石攻。”
迟疑了一会儿,夙任又再说道,“选小块一点的。”
“是。”
韩束听完夙任的交代,不禁大笑起来,用力拍着他的肩膀,笑道:“你倒是爱才,两军对垒时还想得这么周到!”
夙任淡笑不语,幽深的黑眸却在暗暗寻找着顾云的身影,她不可能只派人夜探后营之后便不再有所行动,还有半个时辰,天就要亮了,她,在想些什么?因为守军转用石攻,像脑袋那么大的石头由高处落下,那力道可想而知。即使有盾牌挡一下,力道也依旧大得惊人,原来还整齐的阵势立刻被打乱,局势急转直下。眼看下面的将士就要抵挡不住了,忽然数道火箭由城墙的两侧袭来,一时间,城楼上火光飞溅,守将只能分出一部分人灭火,一部分人反击,下面撞门的新兵终于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城门上忽然火光四射,韩束眼前一亮,笑道:“夫人终于来了。”
夙任也来了精神,她终于出现了!肩上忽地一重,耳边传来韩束惊讶的声音,“你看后面!”
夙任回头看去,后院方向,再次潜进数百名黑衣人,他们正如潮水般涌向中庭,而他们的手中拿的是盾牌,而且还是攻城用的那种一人高的大盾牌,他们想干什么?!那边夙任与韩束满心疑惑地看得起劲儿,这边夙羽也暗自生疑,青末为何要此时出兵帮他?就算她也要进攻,可以等他惨败之后再出手。疑惑着,却感觉到一道黑影朝他走来,侧头看去,正是顾云!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站在他身边,夙羽奇道:“你不去指挥你的兵将,来我这儿做什么?”
顾云耸耸肩,回道:“我已经部署好了,接下来就看他们的了。再说这次比的是他们的实力,我又不能动手,为什么不能站在这里观战?”
这里的位置最好!她总是有那么多似是而非的理由,让人无从反驳,看着前方城楼上,又要躲避飞射而来的火箭,又要回击,还要阻止下面攻城的将士,始终游刃有余的守军终于有些手忙脚乱起来。夙羽轻笑道:“还以为你今晚不会进攻,只会躲在一旁利用我探探二哥的虚实,明夜才会有所动作,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顾云轻轻挑眉,笑道:“如此说来,你搞这么大动作,只是为了打探虚实,以备明晚偷袭?你以为你那个狐狸二哥明天还会以同样的布局应战?”
夙羽眉头微蹙,默不作声,他自然知道二哥不会一成不变,但是应该也不至于为了这场夜袭每夜都转换阵势吧!顾云可不是这么想的,“今晚是夙任和守将最放松的时刻,也是最容易取胜的时候。若是今晚不能赢,明晚、后晚只怕我们联手也未必是你二哥的对手。”
夙家军一向神勇无敌,骄傲轻敌之心在所难免,今晚就是最好的机会!久久,夙羽才缓缓点头,不过随即又摇头叹道:“还有半个时辰天就亮了,今晚想取胜只怕难了。”
那些守将都身经百战,慌乱也只是一时而已,二哥若是再调百人过来助阵,他们更是难以取胜了。樱唇微扬,顾云自信地回道:“那倒未必!”
夙羽一怔,是什么让她这么有信心?顾云话音才落,只听得一声嗡鸣,一道银光从暗处飞跃而出,直直地扎在城墙上,细细看去,竟是一柄长枪?!枪尾还在快速颤动着,可见力道之猛。夙羽赶紧朝银光闪现的地方看去,只见一个巨大的弩摆在地上,十几名士兵正在费力地拉着足足有手腕粗细的箭弦,而他们的“箭”正是一柄柄银枪!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夙羽还在疑惑时,第二只银枪也已经飞射而出,狠狠地扎在上一只银枪的右上方。就在众人都在疑惑的时候,城墙上已经扎上了四五只银枪,夙羽转头看向一脸笃定的顾云,取笑道:“你说的未必不会就靠几支枪杆?”
顾云点点头,肯定地回道:“很显然是的。”
她在耍什么花样?这不仅是夙羽的疑惑,夙任也惊异不已,只不过他惊讶的是后院中手举着盾牌一路向前冲的士兵,她有此安排必有用意,但是用意为何?终于,在第七把银枪射出之后,两侧的火箭攻势也比之前猛烈了很多,七八十个身着黑衣的男子奇异地出现在了城墙下,他们一定是趁刚才城楼上的守将慌乱之时潜伏过去的。因为他们贴着城墙移动,所以顾云和夙羽能清楚地看到他们的一举一动,但是忙着躲闪火箭和回击的守将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直到他们奔至银枪的下方,夙羽才终于明白了顾云的意图,但是他并不认同。夙羽冲着顾云质问道:“即使你那队新兵中有几个武功极高之人,但是只攻上去三五个又有什么用,还不是送死?”
那相隔甚远的几支银枪,武艺高强者或许能用轻功借力上去,但是普通人就算体质再好,也不可能上去啊!顾云不为所动,灵眸微眯,看向高塔上模糊的两个人影,相信夙任也一定关注着战局吧。夙羽只有幸看到了眼前的进攻,却没有机会看到后院里的对攻,夙任应该有这样眼福。食指轻轻摩挲着脸颊,顾云似笑非笑地回道:“少安毋躁,好戏才刚刚要开始,其实我现在想看你二哥吃瘪的样子胜过于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