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宅,主卧里。路桥进来的时候沈清乔挂着的药水已经打完,还倒流了一点回血。他皱了皱眉,立马走过去接下一瓶,冷声道:“沈小姐,怎么药水打完了都不喊人?”
沈清乔还是保持着背对的姿势,闻言缓缓的睁开眼睛,淡定的说了句:“没注意。”
路桥顿时就被她气笑了,“行行行!你这个脾气真的是。”
和宋哥一模一样。果然啊,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夫妻俩的脾气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我来是有件事想问你,希望你能老实告诉我。”
他走到床沿边坐下。沈清乔终于有了一丝反应,直接坐起身看着他,“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么?还有什么好问的?”
“不一样。”
路桥将手中的报告递给她,道:“你看完我再问你。”
她接过报告,一路往下看,看到最终结果那里,她连眉毛都没挑一下,淡声反问:“有什么问题?”
路桥:“???”
宋哥不是说嫂子会医术吗?难道没有看懂检查结果?“不是。”
他上前指了指心脏的位置,“嫂子,你的心脏有东西,难道你一直以来都不知道吗?”
说到这,他斟酌了一下就将自己的猜测结果说了出来。听完,沈清乔无动于衷的放下手中的检查报告,不紧不慢道:“你想多了,或许有的人一出生开始就自带的,也不是没有可能,不是吗?”
路桥:“??!!”
不是,我以为我的猜想已经够无理了,怎么现在好像还有别的更无理的??他呆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嫂子,你的理由好像有点不太科学?”
沈清乔笑了笑,不甚在意的开口:“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所以你不必放在心上。”
路桥:“……”换做是寻常案例,他可能不会太纠结。可现在这个情况是他前所未有遇到过的,他就是想搞个清楚啊!于是。路桥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她,“嫂子,你就行行好,给我解释解释吗?”
沈清乔好笑道:“说了你也不懂,等你的医术达到了那个层次后自然无师自通。”
路桥瞬间石化在原地。所以,他这是拐着弯被说菜了?“嫂子!您可是我最亲爱的嫂子!”
他一副被欺负得要哭的模样:“你就行行好,提点两句让我回去查资料也好啊!”
作为一个负责且求知欲极强的医生,路桥觉得自己追穷不舍的这种精神实在是太感人了。沈清乔皱眉,神色认真的开口:“我刚才的理由就是实话,书上是没有记载的。”
“可……像这种情况不会导致血管堵塞或引起其他身体疾病的问题吗?”
路桥绞尽脑汁都想不明白啊。在他的认知中,这种情况对他来说已经不是正常的了。“人体有无限的可能性。”
沈清乔不疾不徐道:“多去走走,特别是危险的边境、贫民窟,回来后你会发现现在于你而言的难题已经不算什么了。”
即使她已经说了能提高他医术的法子,路桥却还是有点不满意,正要继续追问时,她抢先一步堵住他的话:“你并不是我的徒弟,我没有义务什么都点明白,有些事情还得是自己去发现才是最有意义的,你不做也没什么,做了不会吃亏就行。”
她都把拒绝说的那么明白了,路桥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是有点过了。他一脸歉意道:“对不起嫂子,我就是太想知道结果了。”
沈清乔摇了摇头,“出去吧。”
路桥应了声,低着头就准备跑着走。“对了。”
她忽然开口:“宋纪……没死吧?”
路桥:“……”问的好。他无奈回头,打趣道:“嫂子还是手下留情了的,只是下次别那么冲动了。”
她抿唇没吭声。路桥见状识趣的出了去。“砰”的一声。卧室回归安静。沈清乔小脸上的扬着的轻松刹那间消失。她重新拿起床单上面的报告,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心脏处的那块阴影。“嘀嗒!”
一滴泪掉在报告上,渐渐晕开一朵花的形状。她仰头将眼泪憋回去,吐了一声沉重的气。三年前,心脏的这个位置还是米粒般的大小,现在那么快就变成黄豆般大了。哪有什么先天性的可能啊,那些都是她为了搪塞路桥胡扯的罢了。她捂着额头缓了好一会儿,随后拎着药水下床走到放在桌面上的书包前。她挂好药水,拉开书包的链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巧精致的木盒。小木盒是黄花梨色的,只有巴掌大小,外壳上面雕刻着复杂精美的花系暗纹,而壳子的四个角都刻着一个“宁”字。沈清乔低头看着木盒,指尖描绘着暗纹的纹路。良久以后,她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直接打开了木盒。木盒的内置是暖黄色,中间的位置安然置放着一块材质极品的玉色玉佩。玉佩是以一朵云雕刻的。她将玉佩搁在掌心中看,思绪却不由飘远。*某处城堡。待客室里。沈清乔身形挺拔的跪在厚实柔软的红地毯,她的面容稚嫩,看起来才十三四岁的样子。而她前方的主位上坐着一位年迈的老者,他满眼无奈的看着她,颤声道:“你真的坚持执意如此吗?斯拉药水一旦打进身体里,会导致你失去一半的生命,太不值得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欠你一条命,但我不希望做一切危害你生命的事情。”
沈清乔没有任何的反应,漠然的神情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她毫不犹豫的开口:“我不会后悔,这也是我现在唯一的愿望。”
老者沉默许久,最终还是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惆怅不已道:“但愿你不要后悔。”
说着,他扯下腰间佩戴的云朵玉佩递给手下,接着才继续道:“见玉佩如见宁家家主,他日你若是后悔了,那就带着玉佩寻找现任的家主,他会把唯一的解药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