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您该起来了。”
王承恩小心翼翼的走上前,轻声对熟睡中的朱由检说道。这一夜,朱由检没有离开军机处,忙碌到很晚才和衣而睡。听到声音,朱由检揉揉发酸的眼睛,“眼下是什么时辰了。”
“已是卯时。”
王承恩恭敬的说道。“伺候朕洗漱吧。”
朱由检轻叹一声,这大明朝的皇帝,看上去光鲜,可实际上呢?加班福报永不过时啊!很快,王承恩挥了挥手,堂外候着的众宦官立刻走进。这些宦官端着各物,低头快步‘看来当皇帝,也算有点好处。”
“什么事都有人伺候着,难怪人人想当皇帝……’在洗漱的时候,朱由检不由自嘲了起来……“孙卿他们,都吃早膳了吗?”
此时,朱由检升了一个懒腰,看着眼前的早膳,对身旁的王承恩说道。“回皇爷,都用过了。”
王承恩回答。朱由检点了点头,端起身前盛着白粥的瓷碗喝了一口。唇齿间充斥着米香味,本叫唤的肚子,也安抚下来了。“说说内廷那边,还有御马监和东厂的情况。”
喝着白粥,吃着开胃小菜,朱由检对王承恩说道。这当皇帝不容易啊,即便是吃饭的时候,也要掌握情况,尤其是身处当前这种危急局势下。王承恩恭敬道,“回皇爷,眼下内廷的四司、八局,皆已经调整完毕。”
“而兵仗局那边,掌印太监、提督军器库太监等悉数更换。“御马监那边,据方公公差人所呈,勇卫营整饬一事,正在进行中。”
“武阉招募还算顺利,另皇爷所点之将周遇吉,方公公也寻到了,眼下正熟悉勇卫营军务。“除此之外,据曹公公差人所呈,在东厂除掌刑千户、理刑百户、档头等需锦衣卫所派之位。”
“如掌班、领班等位,皆已委派可靠之人出任。”
“嗯,做的不错。”
朱由检放下手中瓷碗,点头说道,“派人去给曹大伴说一声,以后新补东厂番子,要从严筛选。”
“别什么阿猫阿狗,都往东厂里塞。”
“奴婢遵旨。”
王承恩当即应道。东厂也好,锦衣卫也罢,这都是皇权的延伸。崇祯朝的确需要‘魏阉’,但是麾下的鹰犬,却不能仗势欺人。为什么厂卫的名声,在大明一直都不是很好。除了专权之外,也跟底层人手,仗势欺人有关。接下来跟建虏交战,京城这边,除了五城兵马司、京营之外,还需靠厂卫来震慑。所以,这名声不能再臭下去了……“臣孙承宗,求见!”
“臣王洽,求见!”
“臣……”此时,孙承宗、王洽、李邦华、刘逢四位军机处大臣恭敬的站在堂外。“都进来吧。”
闻言,朱由检摆了摆手,“以后别那么多规矩。”
“在军机处这边,一切以处理军机要务为主。”
“臣等遵旨。”
走进来的孙承宗等人,忙拱手应道。“陛下,这是先前所定之事,所推进的进度。”
孙承宗递上一封奏疏,“眼下武库清吏司那边,还有军器局,都在紧急筛查所备军器、火器等物。“抽丁令下发后,已有四成奉令行事……”听着孙承宗的汇报,朱由检翻看着手里的奏疏,微微点头。看来叫孙承宗他们署理军机处要务,这个决断是没有错的。照这样的进度来看,或许等不到十月,除戍守京畿的京营外,京城内的部分军队,就彻底掌握在手了。“抽丁令必须继续下去!”
朱由检放下手中奏疏,看向孙承宗说道,“那些不愿奉令行事的,全都记下来。”
“朕到时会亲自处置!”
从京城内各勋贵、官绅之家,抽精锐家丁。这是给勇卫营的辅兵,所以人数必须要充足才行。眼下戍守京畿的军队,大多都没上过战场。想一战解决建虏之患,那无疑是痴人说梦。在朱由检的心中,已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哪怕是损失再多兵马。这一战,也必须重创建虏!己巳之变的兵败影响,是当前的大明,所不能承受的。这次若是败了,那以后建虏还会入塞。所以必须要把建虏打疼了,打怕了!“奴婢曹化淳,求见!”
就在朱由检思绪之际,曹化淳的声音,叫正堂内所聚众人皆愣了一下。“宣。”
朱由检眉头微蹙,这个时候曹化淳不继续夯实东厂,怎么跑过来了?“拜见皇爷。”
在孙承宗等人的注视下,曹化淳躬身道,“据东厂先前所监察,先前那些逃窜到通州的富商。”
“其所留之人在京城暗中哄抬粮价,甚至还有人乱传建虏杀至京城之谣言……”“现五城巡城御史公署,还有五城兵马司,正在抓捕那些散布谣言者!”
轰!话音落下,孙承宗、王洽顿时一愣。他们没有想到,此前天子竟命东厂,监察京城内的局势。其二,他们没有想到,在这等态势下,竟有人敢暗中哄抬粮价……这不是找死吗?“好啊,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朱由检站起身来,勃然大怒,“这等态势下,不想着为朝廷分忧,还扰乱京城秩序。“像这等贼子,若不铲除,我大明威仪何在?”
“曹大伴,即刻领东厂上下,并派人通知田尔耕、骆养性,命他携锦衣卫协助。”
“给朕把这帮该死的蛀虫全都抓起来,涉及的那些逃难富商,全都抄家!”
在建虏进犯大明,局势激荡不定之际,出现违反所定之策时。就必须要以重典惩处,以达威慑之效。曹化淳所奏之事,或许是单一存在的,或许是有人精心布置的。但不管是哪一种,朱由检都必须以雷霆之势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