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实却是——不管我心里的两个小人怎么争吵,眼下的情况其实已经确定了。李可蔓死死地拉着我的衣角,神情坚定,看来,如果我不答应带她一起去的话,今天恐怕就出不去了。我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道:“行,我可以带着你,但是你得一直跟在我身边,不要走丢了,无论干什么,都要跟我商量。”
李可蔓当然连连点头,就跟小鸡啄米似的,我心里又生气又觉得好笑。既然李可蔓要去,自然要做一番准备,单是外表上,就要换个模样。她现在一副清纯学生妹的样子,到了牛郎店,不被有心人注意就怪了。对于打扮这方面,我一个大男人没有办法,可是悠悠作为一个跟了张虎那个淫虫那么久的鬼魂,对女人的穿着多多少少也了解了一些。于是我便在客厅等待,悠悠去给李可蔓进行改头换面。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我有些着急,这女人换衣服打扮怎么需要这么久的时间?忘记了是哪个文学大师还是电影里说过,一个人如果能够活到六十岁,有十年的时间是在等女人穿衣服,还有二十年的时间是在等女人脱衣服。现在一想,这句话还真是有道理。“哥哥,我这样可以吗?”
软糯的声音响起,李可蔓一脸羞怯地从卧室里走出来,瞬间,我的眼睛都直了。这这这还是我认识的李可蔓吗?她穿着一身黑色的短裙——裙子本来是长款,下摆显然是被撕扯掉了,虽说参差不齐,反而有一种错落的美感。V领的短裙衬得李可蔓颈子又长又细,就像是天鹅一样,不知怎么回事,看到这样的李可蔓,我心里却涌起了一阵火气。当然,除了穿着,悠悠也在李可蔓的脸上做了些手脚。她那张本来素净温柔的脸此刻化了烟熏妆,眉梢长长的,樱桃小嘴成了酒红的颜色,看起来妖艳而气势逼人。我不悦地转过头去,冷声道:“套上个披肩,穿这么少再感冒了怎么办?”
刹那间,李可蔓的眼中闪过一丝神伤,悠悠听了我的话,小小的脸蛋上也浮现一抹怒色。也是,她们准备了这么久,我不止没有夸赞,反而一副不满的样子,她们一定会觉得很生气吧?可是,看到李可蔓这个模样我实在是喜欢不起来,忽然,我心里一根弦断裂开来,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我是在吃醋啊。一声声喇叭声从楼下传来,我看了看表,果然,已经到了约定的时间,欧阳兰和林宁应该等急了。我和李可蔓匆匆走下楼去,刚上车,欧阳兰一双美目就满载着疑惑和隐隐怒意向外刺来。我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今天我们本来是去执行任务,现在我却带着李可蔓,无论怎么说都不太合适。“可蔓不久前刚遭遇了危险,把她一个人放在家里我不放心。”
我半真半假地解释道。俗话说的好,世界上最完美的假话,就是半真半假。果然,听到我这么说,欧阳兰和林宁虽然将信将疑,但也没有再说什么。欧阳兰似乎很急切,我们身下的路虎像是一个巨型的怪物,在街道上飞驰而过,不一会儿,就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就是这。”
欧阳兰面色凝重,如临大敌地说道。我抬头一看,不由咋舌,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这家牛郎店坐落在凝水有名的一条街区,光是这店铺的租金,恐怕少说也要几十万。一眼看去,整个牛郎店无论是装潢还是建筑风格,都透露着一种奢华的气息。“KissofAdventure”——我身为一个名牌大学的毕业生,这点英语还是能看懂的——吻的历险,门牌上如是写道,啧啧啧,还不是一般的有情调。下了车,我们几个人径直向里走去,门口站着几个服务员,全是清一色的俊朗男人。“先生,您不能进去。”
欧阳兰几个走在前面,还没等我把脚踏入门槛,一个服务员伸出手拦住了我。我一愣,这不太科学啊?不是说,也有男人去牛郎店的吗?难道这一家不接受男的客人?然而,聪颖如林宁却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抢在我前头解释道:“他不是我们从其他店里带来的,是我们的同伴。”
一句话说完,服务员的手倒是收了回去,我的脸色却更加难看起来。这是什么情况?我被当成了牛郎?边向里面走去,我一边摸了摸自己的脸,只能在心里劝慰自己,他们之所以产生那样的误会,一定是我长得太帅了。“请问您几位有预约吗?”
到了大厅,又是一个服务员向我们走来,彬彬有礼地询问道。走近了,这个服务员的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熟络地开口:“原来是您啊,这次还是Jun吗?”
我仔细地盯着服务员的视线,终于在昏暗迷离的灯光中发现,他看向的是欧阳兰。呼,我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还好还好,不是林宁,我可不想我的好友是一个沉迷于牛郎店的人。欧阳兰一脸疏离,淡淡地点了点头,服务员一走,她那双美目立刻翻起了白眼,瞥着我道:“你可别多想,Jun就是让我闺蜜变成那个样子的罪魁祸首,我才没有老是来牛郎店。”
没有老是,那就是来过?我眼皮一跳,惹不起惹不起。没一会儿,一个看起来分外英俊的男人走过来,远远看着,他大约有一米八左右,修长的身材,小麦色的皮肤,一双跟小动物似的大眼睛。得,现在的社会啊,无论是颜值的影响力,还是人们的价值观,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阿兰,小宁,是你们啊。”
令我感到诧异的是,这个名为Jun的男人语气不卑不亢,交谈中更像是欧阳兰和林宁的朋友,而不是服务者。林宁看着我目瞪口呆的模样,忽然扑哧一笑,接着连忙捂住嘴巴,轻声在我耳畔道:“你是不是想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