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也没特意找地方，杜若下了车，两人就在车旁说起了这个案子的事。“你拍给我的那个女人画像，我问过大厦的负责人，对方一看就白了脸。”

季年轻叹了口气，神色也凝重了不少，“我一开始觉得这女人是大厦的员工，才会去问大厦负责人，可谁知道那女人是证券公司的公园，上个星期跳楼自杀了。”

杜若皱了下眉头，隐约察觉到了季年接下来的话，她想了想，先一步开口。“我看见的，是人。”

季年愣了下，表情有几分古怪的问：“你确定吗？”

“嗯。”

怕季年不相信，杜若又说：“人有相似，而且当时灯光不足。”

稍稍琢磨了下当时的场景，季年头皮有些炸开，却也不得不承认，杜若这个说法是成立的。“那我让人查查那个女人。”

“你没问证券公司的人？”

杜若纳闷的看了眼季年。季年摇摇头，露出个比刚才更复杂的神色，说道：“一上午我也盘问了不少证券公司的人，可谁都没提到有这么个人，显然是故意隐瞒，而且，那个肖士明的态度也有几分奇怪。”

“查查她的家庭背景。”

杜若提了一句。先不说杜若所看到的女人，是不是证券公司里的那一个，但既然是相似的人，先从血缘上查起来比较快。“嗯，我打个电话，你先回去吧。”

边说着，季年边摸出手机。知道他这会忙着，杜若也没别的要补充，转身就往法医科的大楼走。她还没走到法医科大楼下面，就被追上来的季年叫住了。“人查到了，叫杜美婷。”

季年有些气喘，说完这话后，他深呼吸了几次，把气喘匀了才继续说道：“证券公司业务员，家里独女，自杀原因是承担不了压力，所以在公司跳了楼。”

听他说完了，杜若眉头皱的也越来越紧，脸色也阴沉沉的，一副很不爽的模样。她少有的会露出这种表情，季年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鬼会擦粉底吗？”

杜若反问了季年一句。季年愣了下，下一瞬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林文浩在洗手间隔间内外发现了两块粉底印，一块属于死者，一块就是杜若所看到的女人，如果对方不是人的话，自然不会留下那么一块粉底印。而杜若这么说，也更加印证了，施雅的猝死是人为故意引发的，且对方存心利用了杜美婷的死。想到这一点，季年神色凝重了起来。“先不说这个。”

见他又要陷入沉思中，杜若出声打断了他，“杜美婷为什么在公司跳楼？”

“因为压力太大，他们这个行业是这样的。”

季年不觉得什么，可刚一解释完，就见杜若瞪了他一眼，他讷讷的问：“怎么了？”

“大厦三十多层高。”

杜若冷声提醒了一句，“压力大，辞职就可以解决。”

季年又一次被杜若说愣了，的确，从档案来看，杜美婷是家里的独女，且家庭条件不错，家里人关系融洽，她本身是个开朗的女孩，如果只是工作压力大，大可以换份工作，何必走上自我毁灭的道路呢？但现场留有杜美婷的遗书，因为杜家人不死心，还特意找了邢教授鉴定过笔迹真伪，结果证实那封遗书的确是杜美婷亲笔写的。也是因为这样，这个案子就没过刑警队的手。“公司内部监控呢？”

见季年不出声，杜若又问了一句。季年皱了下眉毛，他刚才着急过来跟杜若说一声，倒是忘了问这一点。“忘了问。”

杜若眉头忽的一松，眼神揶揄的斜了他一眼，说：“杜美婷这个案子有蹊跷，凶手扮成她来吓唬施雅，说不定杜美婷和施雅两人有过误会或者矛盾。”

她这番推测，季年是认同的。“你说的没错，凶手肯定熟悉她们两个其中一个，或者两个人都很熟悉。”

一手捏着下巴，季年凝重的说道：“施雅心脏不好这点，连和她同住的夏阳都不知道，还有，我问过了，昨天是杜美婷的头七。”

见他有了思路，杜若朝他摆摆手，转身就往法医科大楼走去。她这副不想掺和进来的模样，惹得季年一阵发笑，但笑过之后，他又有些奇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遇到案子他忍不住就来找杜若商讨，偏偏每次两人谈完后，他都有了新的调查方向。盯着杜若的背影，季年轻笑了一声，却又不知道自己在乐呵什么，最后他皱了皱眉，转身离开。“季队。”

小刘抱着杜美婷自杀案的档案，见季年回来，急忙迎凑了过去，“我看过审讯笔录，杜美婷的父母否认她有自杀理由，但证券公司不少人都提过，杜美婷那段时间心事重重，好几次犯了错，差点给公司造成大损失。”

季年接过笔录看了看，杜美婷的父母都很疼爱女儿，所以总是会支持女儿做想做的事情，他们也提过，杜美婷是有两天情绪不对劲，但不至于到自杀的地步。很多人都是报喜不报忧的性格，对着父母总是会表现如常，但实际上心里阴暗无比。再加上，证券公司很多人都能证明杜美婷不像杜家父母口中那样，以及案发现场找到许多自杀案中共同的特点，这个案子就被归类到自杀案中了。但如今，季年再来看这个案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杜若所看到的情景，他心里总有种别扭感。“季队，你为什么让我查杜美婷自杀案的资料啊？”

小刘见季年许久不吭声，他纳闷的问道：“这个案子，和我们现在查的施雅案有关吗？”

“两人同是一家公司的员工，且死亡时间相差一星期，我……”季年差点说漏了嘴，语速飞快的改了话题，“我就是有些奇怪，证券公司的人在做笔录的时候，竟然谁都没提过杜美婷的事。”

说着，季年再次看了眼询问笔录，忽的，他视线停顿在一处记录上，眉头也不自觉的皱了起来。“嗯？这……”听季年发出疑惑的声音，小刘探头看来，随即眉头也是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