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回家了。”

杜若是刚接到谭德乐的联系，知道他平安无事，多的他电话里也没提，她过来，就想着告诉季年一声。季年点点头，想到隔壁还冷冷清清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下。“二队还空着，回来估计要些时间。”

杜若抿了抿唇，说：“面具人的实验……如果溺水案真跟他有关系，这人心理上可能有问题。”

斜了她一眼，季年眯着眼说：“他对你很感兴趣，还说过一直在注意着你，会不会是你以前案子中接触过的人？”

“不会。”

杜若早就有过这个猜想，回来后翻了记事本，却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她一向有习惯记录下每个案子，工作多年积累下的记事本不少，但关于面具人的内容却没有，他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而且还自认是她的熟人。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杜若皱了下眉。“不想了。”

见她一副不舒服的样子，季年忙打断她的思路，“我们等等结果，实在不想就只能走最下策的办法。”

“嗯？”

杜若偏过头看他，眼中露出几分不解。季年笑笑，却没有答她，其实他口中最下策的办法，是伪装伤害杜若，以面具人对她的关注程度，说不定会上钩。只是，这种伪装，为了逼真些，肯定是要杜若真的受点伤的。见他不肯多说，杜若没深究，反而问起了他刚才嘀咕的那话。季年乐得杜若跟他探讨案情，很快就把今儿一天调查到的资料跟她说了。“和杜美婷关系密切的人，你调查过他们案发时间在哪了吗？”

杜若问完又补充了一句：“不限男女。”

季年懵了一下，随后明白过来她那句“不限男女”是什么意思，不由扶额。“倒是疏忽了，因为查到了粉底，加上你看到的是个女人，所以我只让人查了女人，倒是忘了这年头只要化妆技术高超，男人也能变女人。”

不仅如此，这样一来，能调查的范围也拓宽了。男人、女人、青年人、老人，只要是化妆可以改变的，谁都能化成杜美婷的样子刺激到施雅心脏病发。“也要轮廓相似才行。”

猜到他大概在想些什么，杜若提醒他：“我看到的人，外观上和杜美婷几乎无异。”

“嗯，这样能缩窄下范围，虽然杜美婷是家中独女，但她父母那一辈有不少兄弟姐妹。”

这么算下来，亲戚里头和杜美婷相似的人就有几个。先前季年只查了女人，丁点问题都没有，接下来不如把重点放到男人们的身上。“足迹鉴定结果呢？”

杜若又问，依旧是那副冷淡的口吻。“没出来，文浩那边采集了不少足迹和指纹，要跟证券公司和大楼工作人员对比过后才能知道，昨天下午四点后都谁去过洗手间。”

话刚一说完，季年盯着杜若看了几秒，突地眼前亮了一下。“你倒是提醒到我了！”

“什么？”

杜若没弄明白他的意思。“去女洗手间的不一定全是女人，早上足迹采集的时候，文浩可能没采集全。”

说着，季年就要往痕检科的方向走。杜若下意识抬脚跟过去，还没走出两步外，就见季年脚步一顿，从兜里摸出正震动不已的手机。“足迹比对做完了，我这儿有点发现，你在哪儿？方便过来一趟吗？”

电话里，林文浩的声音疲惫不已，却隐约中带了点兴奋。“方便，我正要去找你，一会见面了再说。”

挂了电话，季年朝杜若看了一眼，都不用他多说什么，光是看他脸上的表情，杜若也猜得到电话的内容。她跟上了季年的脚步，淡淡的说道：“我也去。”

林文浩刚脱下实验室里穿着的白大褂，手里拿着一叠纸看着，一抬眼就瞥见季年和杜若一前一后的进门，他手上动作顿了下，转瞬间就恢复了正常。“你俩怎么凑一块了？”

边说着，林文浩边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眉头微皱着说：“法医科今晚要加班吗？”

被他一说，季年才想起来杜若已经下班了，可因为他的关系，她又留了下来。想到这里，季年不好意思的看了眼杜若。杜若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回家也没事。”

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局里过的，反正在她看来，要休息的话，局里给安排的值班休息室也不错。林文浩照顾过杜若几天，知道她家里是个什么情况，听到这话不由无奈的看了她几眼。“冰箱又空了？”

他打趣的问。杜若看了他一眼，随后又撇开了头，算是应了他的回答。林文浩差点笑出声，轻叹了口气后说道：“等空下来，我帮你填满冰箱。”

杜若没吭声，倒是一旁的季年频频皱眉。“不是说有发现吗？”

季年往前站了一步，横插进他们之间，也打断了他们的交谈。“哦，对。”

林文浩倒是没多想季年的行为，把手上的那叠纸递给了季年，“洗手间里其他足迹都对的上号，就这个足迹对不上。”

季年低头看着那叠纸最上面的一张，那是一张足迹拓印的复印件，看形状是款女士粗跟鞋。季年看不出什么，又抬头看向林文浩，用眼神催促他继续往下说。“我计算过足底，这人至少有一米七五，体重大概在一百四十斤左右。”

顿了顿，林文浩摇了摇头，“早上我采集足迹的时候，可没发现证券公司或是大厦保洁里有这么一号人。”

一米七五大高个的女人有，但同时体重要卡在一百四十斤左右的女人，就不常见了。更何况，证券公司的女人们，个头最多一米七二，而大厦的女性员工里，多数都是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再剩下的，个头也就一米六上下。季年很快就明白了林文浩的意思，又看了眼手上的那叠纸。“这个标准，男性倒是常见。”

说完，季年看向杜若，笑道：“倒是和你刚才提醒的搭上边了，没准凶手还真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