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峰资料调查的很详细，季年粗略的听了一遍后，眉头皱了皱，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头绪。“他们分别怎么说？当时有注意到死者是从几楼掉下来的吗？”

季年想了一会，追问道。赵成峰摇摇头，说：“王兆乐、田国宏和池政都说过，他们是听到方宁的声音，才赶过去的，到的时候，死者已经躺在花圃里了。”

捏着皱起的眉心，季年闷声不吭。“季队，你看……”抬了抬手腕，赵成峰看了眼时间，说：“已经凌晨了，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来。”

“先收队，回去再说。”

季年下了命令。虽说收队回了市局，但这个晚上注定了不能就此平静。季年一回办公室就开始研究华光城的访客名单，对照着大门口的监控记录一个一个的筛选。可监控都看完了，季年也没能耐找出死者的身份。访客名单上的人每个都能对上监控视频里的人，换言之，死者就没登记过访客名单。想弄清楚死者到底是怎么进去的，恐怕还得派人去一趟那个白班保安的老家，问一下他才能清楚。按着太阳穴，季年有些愁眉不展，这个法子可以说是个笨办法了，一来耽误时间，二来对方也不见得清楚。可偏偏对方老家偏远，手机信号时有时无，他们就是有电话号码也联系不上对方。轻叹了口气后，季年放下手中的访客名单，拿着遥控重新看了一遍监控录像。看着看着，季年发现到了不对劲。也不是说不对劲，而是季年注意到凡是进入小区的车，只要是小区内业主的车，保安都不会停下来检查，而外来车辆则要做登记检查。他突然想到，死者说不定是坐在谁的车里，就这么进了华光城。“成峰！”

有了发现，季年立马站起身大叫赵成峰。赵成峰正在用内部网核查华光城那几人的资料，突地听到季年叫他，他也顾不上看电脑，急忙跑了过来。“什么事，季队？”

“你把手边的事先放一放，查一查这几辆车的车主是谁。”

边说着，季年边抄下车牌号递给赵成峰。赵成峰不明所以，仔细问了季年的意思才知道他的目的。“没问题，我这就查清楚，看看他们昨天有没有带人回去。”

赵成峰拍着胸脯保证。季年皱了下眉，提醒他说：“也不一定是昨天，你先查着，如果没发现，我们再想办法吧。”

赵成峰拿着车牌号去查了，他前脚刚走，小李后脚过来找季年。“季队，陆鸣的网络小说昨天凌晨上传了新的故事。”

季年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小说，见小李兴致冲冲的，他才恍然想起谁是陆鸣。“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看小说？”

挑了挑眉，季年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知道小李不是个因私忘公的人。见他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小李嘿嘿笑了一声，“本来是没有的，不过，我想起来昨天你和赵哥特意跑去找陆鸣，我就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结果还真有！”

小李边说边把手机递给了季年，并且用眼神示意他看一看小说内容。“相比起前几本小说，陆鸣新开的这一本水准大跌，距离上一个故事，他已经停更了一段时间，可就在凌晨的时候，他发表了新故事开头，而且还那么巧，写的就是华光城那个案子。”

听小李简单描述了下故事开头，季年的眉头就已经皱了起来，等他看完网络上发表的内容，脸色都阴沉沉的。陆鸣新写的故事，恰好一开篇就是死者被人抛下楼的情景。要说巧合的成分，有，但要是他们因此去询问陆鸣，陆鸣会说些什么，季年光想想都能猜得到，这根本就算不上证据。只是，陆鸣这个人，表现的有些古怪，还有意在季年面前撒谎隐瞒，这让季年多分出一抹心思在他身上。“我听赵哥说，陆鸣做口供的时候，明摆着撒谎了。”

见季年已经看完了小说，小李凑过来说道：“说不定他知道凶手是谁，或者他自己就是凶手！”

听了小李后边的话，季年抬手在他脑袋上一敲。“我们可以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但也忌讳先入为主。”

这么一说，季年也觉得自己总盯着陆鸣不好，忙说：“陆鸣的态度是让人怀疑，但他平时很少出门，与他接触的人多是出版社和媒体的人，这些保安那边都有记录。”

在看访客名单的时候，季年还特别留意了三号楼的情况，最近三天里都没有一个访客是上门找他们的。摸着被敲的位置，小李龇牙咧嘴，但还是虚心的点了点头。“不过，三号楼上，只有方宁是一家三口居住，其他人都是独居，除开外地出差，不可能短时间内从国外飞回来的彭志森，其他人都有作案嫌疑。”

小李这么说，季年是认同的。“方宁也可以排除了，虽说她父母睡得早，没听到什么声音，但要在自己家里发生激烈的争执，并且为此杀人的，方宁父母不可能一点发现都没有。”

季年说完，下意识的摸了下下巴。死者的死亡时间，根据杜若那边的反馈，以及保安和方宁等人的描述，综合来看，可以确定为昨晚十一点十五分的时候。想到这儿，季年说道：“涂诗有出租车的车票作证，她的确是在十一点零八分的时候才到小区楼下，她基本上也可以排除嫌疑了。”

“那有嫌疑的，目前就是王兆乐和陆鸣了。”

小李挠了挠后脑勺，想到赵成峰的话，他说：“季队，我听赵哥说，方宁大叫的时候，王兆乐就在三号楼一楼，他那会要出去买东西，那有没有可能他的嫌疑也排除了？”

季年认真的想了下，摇着头说：“方宁是在十一点二十几分的时候发现死者的，那会王兆乐完全有时间在杀了人后下楼。”

听到这话，小李背后窜起一股凉气，恰好这时候季年的手机响了，吓得小李差点蹦起来。季年好笑的看了眼小李，接起了电话。电话中传来杜若冷冰冰的声音：“有空来我这儿一趟，尸检刚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