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橙子就发来信息约她晚上出去喝一杯。“带上这个，我随时监听你们的对话。”

出门前，边与拿出一个蓝牙耳机，不容置疑戴在了黎默耳朵上。“好～”黎默乖乖站好，像个等待妈妈穿衣服的小朋友。按照边与的指示，黎默把橙子约在了距离案发地点不远处的一家小咖啡馆。“孩子睡了吗？”

黎默点了两杯咖啡，笑着推了一杯给橙子。“睡了，”橙子点点头，“我十点以后要去便利店上班，所以我们长话短说。”

“好，你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

黎默啜了口咖啡，味道真是不怎么样。橙子来回搓着手，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那个，你是跟着警察来办案的是吧，你也是警察吗？”

“我不是，我之前犯傻去跳河自杀，是边警官救的我，所以我也想来帮忙，”黎默略微心虚的垂下了头，“他让我来也是想参考一下自杀者的心理情况。”

“自杀？你的意思是她俩真是自杀？”

橙子瞬间瞪大了眼睛。“夏凉肯定不是，尚雪的话其实也有别的证据证明不是，我又不是警察，我也说不清啦。”

黎默故意支支吾吾的说道，“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怎么一直说她们是自杀呢？”

“其实我认识她俩也就几个月，我只知道她俩都是怀着孕就被男人抛弃了，收入又不多，怪可怜的，”橙子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太烫又放下，“上个月吧，我们店接到了拆迁通知，店长考虑把店搬到市中区去，夏凉和尚雪两个孕妇肯定不方便继续用了，所以她俩可能一下子面临要失业，我担心……”“失业？”

黎默抬起眼来凝视着橙子的脸，“怀着孕再去找工作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尚雪才压力大到睡不着觉去买安眠药？”

“是啊，我跟她说了好几遍让她不要吃药，对孩子不好，可她跟我说她自己心里有数，我也就没太在意，”橙子不自觉提高了嗓音，引得旁边一对小情侣频频往这边看，她才又压低了声音，“后来吧，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我就使劲开导她，然后她就躲着我不理我了。”

“再然后呢？”

“再然后，快过年了，尚雪提议叫着我和夏凉一起吃顿好的，我们就去吃了个火锅，”橙子越说越纠结，“她俩要喝酒我拦不住，就想着过年高兴高兴少喝点呗。”

“喝完了呢，她们是不是说什么了？”

黎默催促到。“她俩说，日子过不下去想一起去死。”

橙子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一起去死？”

黎默脑子里好像一道闪电划过，“她俩要计划一起自杀？”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时候算是醉话了，谁也不会信的，后来她俩真的就死了我才害怕了啊……”橙子手足无措的解释着。“立马来临水市局！”

黎默还没来得及再问点什么，耳朵里就传来边与的指示。放下咖啡杯，黎默像只听话的警犬，匆匆跟橙子告了辞就跑了出去。临水市局，边与摘下监听耳机，跟陈可喆对视一眼：“找一下李队，问问我要的检验报告出来了吗。”

“你是不是已经有答案了？”

陈可喆一边问着一边掏出手机拨通了李队的电话。“嗯，”边与深吸一口气，顺手掏出根烟来，“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解释通了。”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半个小时后，黎默马不停蹄冲进临水市局的会议室。与此同时，陈可喆也拿着一份报告从门外走了进来：“检验结果出来了，尚雪床头饮料瓶上占着的那根头发是夏凉的。”

“头发？夏凉？你们知道谁是凶手了？”

黎默跑的小脸通红，两只大眼睛滴溜溜来回打量着两个男人。“没错，”边与接过陈可喆的报告，苦笑了一声，“这个案子的凶手，就是被害人。”

“什么意思？”

黎默更加蒙圈了。“你是说，尚雪和夏凉当真是约定一起结束生命，而且杀了彼此？”

陈可喆倒吸一口凉气。“什么什么？杀了彼此！”

黎默也张大了嘴巴。“是，”边与和陈可喆对视一眼，把面前的材料推给黎默，“尚雪用匕首捅进了夏凉胸口，然后让她倒在了装满水的浴盆里。而夏凉，在被杀前就准备了掺有安眠药的饮料放在尚雪床头，并打开了煤气炉子，接下来她用她的支付宝设定三天后给尚雪的天然气账户充钱，就完成了死后杀人的假象。”

“有证据吗？”

黎默屏息凝气，脸上挂了一串串的不可思议。“我们之前就说过，杀死夏凉的匕首上留下的半个指纹是尚雪的，而尚雪床头饮料瓶上因为静电占着的那根头发，昨天我让技术科检验了一下，跟夏凉的DNA完全相符。”

边与从容的回答道，“除此之外没有第三人的任何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