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人作案,这是叶枫听完初步现场勘查报告后的第一想法。这是一个不讲科学的世界,所以不能用常理来分析案件,没有脚印并不能代表什么,或许有一个能长期凌空的高手。但死者没有做出反抗,说明熟人作案是非常可能的。面瘫哥和中风哥虽然对叶枫的行为有些不满,但两人都知道叶枫是破案的高手,就连金牌韩念和宋公都对他表示重用。两人站在一旁,静静地等着叶枫的分析,没有开口插话。“门窗完好,说明凶手是正常进入书房的。死者的妻子说,她是推开房门发现死者的,说明房门没有锁,不是密室杀人。至于没有发现痕迹,因为院子里都是光滑的石砖地面,没有脚印也是正常的。”
叶枫一边说着,一边走向了桌案。一名男性死者,呈坐姿趴在桌案之上,如果不是桌案上四溅的血迹,他就像睡着了一般。桌案一旁,是摆放整齐的公文,另一侧是燃尽的蜡烛。桌案的正中央,死者的身下是一张展开的白纸,上面染着血迹,就像是一朵绽放的红色花朵。毛笔随意丢在一旁,上面的墨迹已经干涸。“死者非常自然地趴在桌子上,身体没有位移,桌上的物品也没有散乱,说明死者是在一瞬间死亡的。”
叶枫一边分析,一边随手拿起了桌上的公文,打开阅读。这时,身后的中风哥说出了自己的疑问:“为什么不能是凶手杀人之后,将原本散乱的作案进行了重新布置呢?”
叶枫淡淡一笑,解释道:“桌案上的血迹,呈现出喷溅状态,就连烛台和公文都溅上了血迹。血迹的形态,可以证明死者遇害时的状态,如果你仔细观察了血迹的分布,就能发现。如果经过了重新的布置,血迹不可能如此完整,丝毫不差。”
中风哥点点头,觉得叶枫的分析十分有道理。叶枫翻看了一下公文,又问道:“死者是神都御刀禁军的夫长?”
“是的,是神都御刀禁军,左威卫的千夫长。”
面瘫哥回答道。左威卫是神都御刀禁军十二卫之一,不领府兵,专责“掌执御刀宿卫侍从”,主要负责神都内城的安全。左威卫千夫长,属于左威卫的一个小统领了,官职算是比较高的。公文里的字迹清秀,记录的多是一些左威卫日常情况,看来死者的官职虽然是左威卫千夫长,但实际的身份要比千夫长高的多。军队里的士兵,教育程度参差不齐,如果有文化,还能写一手好字,是绝对的加分项,非常容易受到领导的青睐。从公文的内容来看,死者已经可以到了“长官参谋”或者“长官文书”的级别,是左威卫统领身边的红人。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一个御刀禁军千夫长,有能力在神都外城购置房产,妻子还穿金戴银的事情了。叶枫没有急于检查尸体,而是对桌案上的物品进行了认真检查。蜡烛是自然燃尽,桌上的公文整齐。但叶枫好奇的是,死者在昨天夜里,书写了什么?从死者妻子的描述来看,死者昨天从入夜时分开始,就一直坐在书房里写着什么。期间的两次送茶,死者也一直在书写,他写的东西去哪了?他身下是一张崭新的白纸,没有一点字迹,桌案上的公文也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文件,而且都是之前留下来的。“看来,凶手杀人之后,还拿走了一些东西。”
叶枫沉眉分析着,又补充了一句:“或者是死者交给了凶手一些东西,然后被灭口的。可是,一个御刀禁军的千夫长,能有什么凶手想要的东西呢?”
带着这些疑问,叶枫开始检查尸体。死者尸僵已经比较严重,反正这个世界没有解剖尸检,尸僵的唯一作用就是推断死亡时间了。叶枫破坏了死者腰部的尸僵,将趴在桌案上的尸体恢复了坐姿,也完全复原了死者死前的坐姿。众人发现,死者的坐姿非常端正,一丝不苟,像是十分认真地对待自己的工作一样。这和正常人在家办公的姿态有些出入,没有任何的放松和惬意。死者的衣衫已经被鲜血完全染透,除了桌案上喷溅的血迹,身下的地面,也已经形成了血泊。因为失血严重,死者的皮肤呈现出瘆人的白色。致命伤在胸口,心脏对应的位置有一处严重的创伤。叶枫俯身仔细看去,死者左胸前有一个圆形的窟窿,拇指粗细,深不见底。看来,死者应该是被一个圆形的棍状武器,穿过胸口,直接贯穿了心脏死亡。只是,没有解剖尸检,就没有办法判断凶器的长度,以及通过心脏破损的痕迹来分辨凶器前端的形状。一击致命,死者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由此也可以证明,一定是熟人作案,凶手当时就站在桌案前,死者坐在桌案后,两人面对面,突然袭击。面瘫哥和中风哥也凑了上来,一同观察死者胸口的创伤。两人观察了一番,突然说出了一个乍一听上去有些可笑,实则细思极恐的情况:“怎么感觉像是被手指捅死的呢?”
手指捅死?!叶枫瞬间一愣,整个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在这个架空世界,确实没有什么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只是,用手指杀人,真的可能吗?一击致命,要求绝对的力量和速度,手指的力量能直接刺穿身体吗?稍有差错,或者没有直中要害,死者就会反抗。想着想着,叶枫脑海中竟然浮现出了一个人站在桌案前,俯身用手指捅穿了死者胸口的画面……不太可能吧……难道……又是妖族?“怎么样,知道是什么时候死的吗?”
中风哥忽然的发问,让叶枫回过神来,急忙说着:“死者妻子最后见到死者的瞬间是昨夜亥时,通过尸僵推测,死者是今日凌晨两点钟遇害的……就是丑时遇害的。”
接着,叶枫再次给出了自己的分析:“很明显,是熟人作案,凶手从死者手里拿到了一些重要文件。夜间杀人,两人之间很有可能存在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很有可能是间谍之间交换情报,然后灭口杀人。”
见一直没有人开口说话,叶枫直接给出了自己的案件侦破思路:“我建议从这几方面开始调查:一,调查一下死者近期与谁往来频繁;二,死者是否掌握了一些有关于左威卫的机密;三,调查一下附近的邻居,看看有没有目击证人;四,调查一下死者的人际关系;五,调查一下死者在左威卫中的工作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