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他们上了二号楼不久后，三楼原本坏的了灯，居然又亮了！薛凯南在诧异中，从另一侧楼梯也上了三楼，躲在拐角处想看看究竟。李素梅和许松雷边对话边走进了盥洗室，薛凯南看着脚印发怵，忽然，陈丹的宿舍门竟被人从里面推开了一条缝！有人探出了一个脑袋，居然是杨雪！接着，盥洗室里传来了李素梅的大叫。“我要为女儿报仇！”

只见李素梅歇斯底里地挥舞着刀，追着许松雷一前一后奔下了楼，许松雷似乎还受了伤。薛凯南从楼梯的窗口看到许松雷躲进了二号楼后面的音乐楼，而李素梅没有看到，持刀追向了远处。薛凯南不敢在这里逗留，下楼后准备去学校的门卫室找值班保安，路上竟遇上了顾常平。听了薛凯南寥寥数句，顾常平担心杨雪有危险，就匆匆赶到了二号楼，在盥洗室看到死亡的陈丹后，悲愤的顾常平便认为是许松雷杀死了陈丹，要找他报仇，却在音乐楼前被李骏翔拦住、薛凯南劝阻。直到马晓晓到来后，薛凯南才安抚着他，把他送回了宿舍。之后，薛凯南也回了自己的宿舍。如果顾常平讲述的是个三角虐恋，薛凯南讲的就是个恐怖故事了，陆勇生揉着太阳穴，闭着眼睛，试着将脑子里所有的信息筛选出重点。“你看到李素梅和许松雷是几点？又是几点回到的宿舍？”

薛凯南搓着手指，眼睛斜向天花板回忆着：“看到李素梅和许教授应该是零点一刻左右吧。送顾常平回去是零点半，回到宿舍应该是零点四十五。而且刚回到宿舍，就听说警察来了。”

“昨天下午四点十分，也就是十六点十分，陈丹给你打了个电话，你们说了什么。”

陆勇生睁开了眼睛，看着通讯记录问。薛凯南低下了头，声音比方才更小了。“其实，其实我喜欢顾常平学长，也为了学长和陈丹发生过矛盾，昨天下午陈丹打电话告诉我，她说她累了，今天过后，就不跟我争了，还叫我小心许教授，说他不是好人。但具体为什么，就没说了。”

陆勇生对她点点头：“好了，请你先到隔壁房间等等吧，如果饿了就跟其他叔叔说。小张，你先把人带过去，让我理一下头绪。”

陆勇生按着太阳穴低头沉思。审讯看起来只是谈话聊天，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了消耗大量的精力、耐力，还要保持敏锐的洞察力，作为审讯人员还要精通心理学，具备逻辑能力和空间思维能力，并在审讯期间不断发现线索，引导案件的正确走向。现在留给陆勇生的时间，已经不到二十三小时了。“昨晚十一点半后，顾常平在盥洗室外看到的长发影子应该是马晓晓，而马晓晓听到有人对话，应该就是顾常平和陈丹，那么陈丹当时就应该还活着。这样推算，陈丹被杀的准确时间，就是十一点三十五到十一点五十之间！而许松雷似乎是零点之后接到电话才赶去学校的，那么也就排除了许松雷杀死陈丹的嫌疑。可许松雷接到的电话是谁打的呢？”

想到这陆勇生翻开了电话记录，发现零点的号码，是李素梅拨打过去的。陆勇生随后拿起电话拨给了吴戈：“喂，排长，我记得报告里说，许松雷昨晚是住在家里的，是吧？”

“是的，零点接了个电话才出去的。怎么了？”

此时，精瘦的吴戈正在薛凯南的宿舍里，一手拿着手机，一手翻看着她桌前零散的书本，一个精致的书签从书中掉落。他弯腰捡了起来。上面还有“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字样。陆勇生对着电话说：“我听说学校还有个职工宿舍，你们查了没有？”

“不是你的人去查了吗？”

陆勇生疑惑地问：“我的人？我没有安排啊。”

另一头的吴戈顿了一下，问：“向庭安不是你派来的吗？他好像还有不少的发现呢。”

二十分钟前：向庭安和白雨楠来到了A大学。十一月是个秋意与青葱并驾齐驱的好时节，没有烈日的曝晒，也没有寒冬的凛冽。一件衬衫加一件长袖足以保持一个惬意的温度，只是很多学生都沉浸在命案、谣言的恐慌之中。A大学的校长姓李，五十多岁。黑色镜框下是一双缝眼。不是凤眼的凤，是那种睁开都像闭着的眯眯眼。估计小时候上课老师没少以为他在打瞌睡。一见穿着警服的两个人，李校长就不耐烦地摆摆手。“我说你们警察怎么回事啊，不去查案，怎么尽往我这跑。我这还着急处理学生家属和记者的事呢。”

向庭安走进校长办公室，随后把门关了起来，双手环抱胸前，作出一种你不说我就不让你出门的姿态。白雨楠上前礼貌地询问：“不好意思，警方办案也分不同的部门，我们确实有些问题需要了解，您知道陈丹杨雪之间有什么矛盾吗？”

李校长不耐烦地叹了口气，敲着桌子说道：“警官先生，你们都问了好多遍了。我也都已经说了好多遍了，宿舍有矛盾是很正常的，特别是女生宿舍，都是来自天南地北的，每个人的习惯和三观都有差异，就是两口子也有不顺的时候，就像阶级矛盾不可调和一样，是吧。一般宿舍里闹矛盾的话，辅导老师和宿管都会出面调解，实在不行，我们会给学生调整宿舍。但是陈丹和杨雪，我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的啊。”

白雨楠心想：“那你还扯那么多，你直说不知道不就行了嘛。你教政治的吧！”

白雨楠又赔笑问道：我听说物理系的许松雷教授和多个学生之间保持着不正当关系，而且五年前，据说他还。”

“打住！”

李校长严肃地打断了白雨楠的问话，从椅子上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指了指墙上“桃李满天下”、“为人师表”的锦旗，激动地说，“流言止于智者！我们学校自建校起，已经五十四年！接纳培养的学生有几十万人！在各个领域都有我们学校的顶尖人才！即使真有此事，他许松雷也不能代表我校的全体教师形象！扼杀不了我校为教育事业作出的突出贡献！”

看着李校长慷慨激昂的演讲，白雨楠一脸茫然，甚至考虑要不要来点掌声，她尴尬地笑笑，说：“额，校长，您说的这些，跟我的问题，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吧。”

“我要五年前物理系学生胡韵的学籍资料，还有她当年同学，室友的联系方式，以及许松雷教务系统的账号密码。”

一直沉默不语的向庭安突然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