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庭安清楚，陆勇生是让自己去查钟婷和段宏的关系。钟婷虽然漂亮，但一个KTV的陪酒女在一周内傍上像段宏这样的大款也是极不寻常的，对帝豪KTV的调查很有必要。而这种以陪酒赚钱的KTV白天是不开门的，一般都从晚上八点才开始营业，陆勇生让向庭安十点回局里，就意味着只给了他两个小时的时间来调查。晚上，向庭安来到帝豪KTV，在前台迎宾的中年女人一眼就认出了向庭安，堆着笑脸迎了上来。“哟，小帅哥，又来了啊。你这喜好我还记着呢，最近我们这又来了几个小少爷，我马上带给你瞧瞧！”

向庭安尴尬地笑了笑，说：“大姐，我这胃口啊，最近变了，我想找一下上次那个小波。我觉得她就不错。”

“哟，她啊，那真不巧，她不在我这做了。不瞒你说，这丫头是欠了钱，被逼到这里的。五天前突然就走了，听说还把钱给还清了。”

“那这个人您见过吗？”

向庭安拿出段宏的照片给她辨认。“这个人没印象。”

“那谢谢啊。”

向庭安收起照片就要离开。“不留下来玩会吗？”

“呃，下次吧。”

之后，向庭安来到了A大学，门口保安记得向庭安，爽快地让他进了学校。向庭安走到教务处，想找老师查一下钟婷的信息，可是教务处的老师都已下班。转悠了一会，一无所获的向庭安只得离开。不知是潜意识在作怪还是脚步的记忆，他不知不觉中，再度来到了二号宿舍楼楼下。抬头看着宿舍楼，向庭安心里有些痒痒的，他忽然很想见一见马晓晓，但是他没忘了马金川说过的话。这一刻，感性和理性在脑中缠绕厮打，一种酸涩和苦楚从下喉穿过舌尖直奔脑门，向庭安清楚，这种感觉意味着理性赢了。他转过身用力踢走脚边的一块小石子，因为这个石子和自己一样卑微，他讨厌石子，更讨厌卑微的自己，向庭安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咦，向庭安？”

宿舍对面的路灯下，马晓晓裹着粉色外套，脚上穿着粉色的舞蹈鞋，歪着脑袋打量着这个熟悉的身影。这个声音对向庭安来说，犹如白昼里的一颗流星划破了笼罩内心的阴霾，像一泉甘冽的清水冲淡了所有的苦涩。向庭安没敢直视马晓晓，他感觉自己的脸红得发烫，他抬头看着夜空，紧张地说：“找，找人。”

马晓晓走到向庭安旁边，侧身顺着他的目光向天上看去。一股少女运动后的独特体香往向庭安的脑子里直钻，他悄悄看了一眼马晓晓，连天上的月牙，都似她淡淡的洁齿，盈盈的浅笑。“你找嫦娥吗？”

马晓晓奇怪地看着向庭安。向庭安遮遮掩掩地说：“不，不，哦，我、我找一个叫钟婷的，有，有案子要问她。”

马晓晓看着向庭安，问：“向警官，怎么一天不见，你突然结巴了？”

向庭安揉了揉脸颊说：“不，刚刚喝奶茶，烫到了。脸都烫红了，哈哈哈哈。你怎么在这啊？”

马晓晓努了努嘴，让向庭安看自己脚尖。“今晚练舞的，刚刚下课。脚踝有些发软，我怕穿高跟鞋会摔倒。”

“奥，怪不得刚刚看到你觉得矮了半截。”

说完向庭安就恨不得把自己绑在树上鞭打，一边打一边骂：会不会聊天！会不会聊天！会不会聊天！马晓晓倒是没有在意，说：“哦，那你去找她吧，我先回宿舍了哦，有点冷。”

向庭安愣了一下，问：“她也在这栋楼？”

马晓晓奇怪地问：“对啊，六楼，怎么，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只是，我毕竟是一个男人，进女生宿舍有点不方便。”

向庭安为难地摊了摊手。“那我去帮你叫一下吧，但是我不知道她在不在啊。你等着我啊。。”

马晓晓莞尔一笑走上了楼。看着马晓晓的窈窕的背影，向庭安站在宿舍楼下激动的直勾拳，几个刚下晚课回宿舍的女生奇怪地看了看着他。“哟，喝奶茶啊，看嫦娥啊，你等着我啊。”

白雨楠故意拉长了尾音，走到向庭安的身边，咬着嘴唇，意味深长地张了张眼睛看着他，“说得多含蓄啊。我要是个男人，一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

向庭安慌张地问：“你怎么在这？你偷听我！”

白雨楠穿着牛仔服，双手插在口袋里耸了耸肩：“我才不愿意听你调戏小女生呢，陆队让我来找钟婷，我还想问你怎么在这呢？不会专门来看这个马晓晓吧。”

“你来找钟婷？我也是来找她的！”

向庭安眉毛一皱。“陆队不是让你去帝豪KTV了吗？就让我来A大学看看，调查盥洗室案子的时候，我们统计过二号楼所有学生的信息，钟婷就是其中一个。你应该没有看过那份名单，居然还能准确地找到这，让我对你很刮目相看啊。”

白雨楠拍了拍他肩膀，“嫦娥告诉你的？”

“一边去，能不能正经点啊。”

向庭安说。两人正在斗嘴，马晓晓从楼下走了下来。“白警官，你也在啊。”

“是啊。我刚刚去喝奶茶了。”

白雨楠对向庭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刚刚去六楼找了一下，钟婷不在宿舍，舍友说她五天前搬走了，而且这几天都没有来上课。手机号码也换了。不过我好像听说她在学校名声不好，我也不清楚原因。你们找她有很重要的事吗？”

“是的。”

向庭安点了点头。“哦，那你们留个电话给我吧。如果她回来，我告诉你们。”

马晓晓拿出了自己手机。向庭安内心一阵狂喜，白雨楠却抢先一步把手机接了过来，笑嘻嘻地看着向庭安说：“留我的号码吧。”

“呵呵，好，都一样。”

向庭安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呵呵。马晓晓离开后，向庭安的发热的头脑也开始回归正常。他忽然想到，有一个地方也许可以提供有价值的信息。只是，那是一个他不愿再回去的地方。向庭安和白雨楠出了A大学校，一些豪车停在学校的路边，有的车顶还放着饮料瓶，时不时有一些穿着靓丽的女生走上车后离开。向庭安叹了口气，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现在是晚上九点，距离陆勇生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他对白雨楠说：“我再去查查，你先回去吧。”

“你把我支开想干什么？”

白雨楠并不买他的账。“我说了去查案子。”

向庭安有些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