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你搞清楚,他现在根本不是个警察!你凭什么指挥他?”
陆勇生瞪着白启,眼里直冒火星。“警察不仅仅是一种职业,更是一种责任和担当,你觉得他没有这份责任感吗?他难道不想给父亲报仇吗?”
白启争辩道。“他当然有,可是这是两码事啊!”
陆勇生有些词穷,他望向一言不发的吴戈和马金川,“怎么,难道你们也同意了?”
马金川没有回答,吴戈则叹了口气,无奈地笑了笑,说:“我同不同意有用吗?官大一级压死人啊。但不管谁,不管什么时候问我,我的回答都跟你一样。”
陆勇生点点头,表示对吴戈的谢意。白启对陆勇生说:“陆队长,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请你摒弃自己的私心,不要一味地护着他。如果换成了一个你不认识的人去卧底,你还会那么强烈反对吗?”
陆勇生才不管白启是什么级别地领导,当即反驳道:“我承认我有私心,因为人心是肉长的!怎么,你们没有吗?我现在可算明白了,为什么你们两个不让自己的女儿跟向庭安交往,原来是怕自己的女儿守寡啊!你们要是没有私心,就把自己女儿嫁给他啊!”
“陆队长,说话不要那么难听。”
谈到涉及女儿的事,马金川终于开了口。“难听吗?你们做的事还难看呢!我过命的战友已经牺牲了!我不能让他的儿子再出事,不能让他向家绝后啊!你们要找卧底是吧!行!我去!”
陆勇生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陆勇生!你不要胡搅蛮缠!”
白启也动了怒。“我胡搅蛮缠?总比你用向庭安的命去赌博好!”
陆勇生对白启怒目而视。“卧底行动本身就是一场豪赌!他向庭安的命是命,别的警员兄弟的命就不是命吗?都像你这样护犊子,那还抓什么毒贩,干脆我们警察就别干了!都解散回家吧!”
白启和陆勇生两人彻底吵翻了脸,气氛冷到冰点,一直不说话的王宪开了圆场说道:“我说你们官僚主义思想也太严重了,你们就不能等向庭安醒了,问问他的意见吗?”
大家看了看床上还在昏迷中的向庭安。“不问!”
陆勇生否决道,他清楚,以向庭安的脾气,一定会去的。白启说:“那我们投票表决!同意向庭安去的,请举手!”
白启和马金川举起了右手,王宪弃权。“不同意向庭安去的,请举手。”
这次吴戈和陆勇生举起了手,王宪依旧弃权。马金川挠了挠头,为难地说:“这怎么算?平局啊!”
“不是平局,我也同意!”
随着一个女人的声音,监护室的门打开了,一个戴着口罩墨镜的男子和向庭安的母亲林墨走进了病房。吴戈站起身,关心地问:“弟妹,你怎么来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向宇的爱人,向庭安的母亲,林墨。”
一听是向庭安的母亲,众人都站起了身,面带愧意。林墨走到病床前,爱怜地看着自己受伤的儿子,眼角含泪。一同进来的男子摘下了口罩,竟然是李辉。李辉解释说:“上午听说向庭安出了事,老局长就让我去把林墨接过来,就怕他出什么意外。”
吴戈安慰道:“弟妹,你放心吧,医生说了,庭安没有大碍。可是弟妹,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同意什么?”
林墨用手背轻轻拭了拭眼角,“事情李队长在路上已经都跟我说了,刚刚你们的话我在外面也听了个大概,我同意我儿子去,但是请让我们娘俩过完这个年吧,我好久没给他包过饺子了。”
林墨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站在原地哭了出来,白启、马金川、陆勇生、王宪、吴戈没有人再说话,几个人对视了一下,默默走出了房间,吴戈退出房门时轻轻把门带上。病房外的走廊上,小宋半蹲在地上,捏着一个可爱男孩圆鼓鼓的脸蛋。“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宋笑眯眯地问。“我叫豆豆!”
此时白雨楠、马晓晓、苗秀、周雯、秦柏和夏至坐在一所海景阁楼的饭店里,桌上摆满了山珍海鲜。苗秀和秦柏吃得可以说是大快朵颐,没心没肺;夏至有些拘束,和含蓄的周雯吃得较为斯文,而白雨楠担忧向庭安的伤,几乎没怎么动筷子。她忧心忡忡地望着海面,海风吹拂着她前额的发髻,忧郁的样子宛如黛玉葬花时的伤感。马晓晓夹了一只海虾放在白雨楠碗中,笑着问她:“怎么了?不跟我斗斗嘴就吃不下东西吗?”
白雨楠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算是礼貌地回应。“谢谢你,马晓晓,今天的一切我看得很清楚,蔡浪朝向庭安开枪的时候,是你把蔡浪的手臂压了一下,否则向庭安被打中的可能就是头部了,说是他救了你,其实也是你救了他。”
几个人听了朝马晓晓投来钦佩的目光。苗秀用力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对马晓晓说:“原来是这样,学姐,你真勇敢。”
马晓晓面带愧疚地说:“别把我说的那么好,是我没能来得及把枪口推开,如果我速度能快一点,力气能大一点,说不定向庭安就不会受伤了。”
“那么说,你们现在化敌为友咯,以后就不用斗嘴了吧?”
苗秀问了一句,但很快就后悔了。马晓晓笑了笑,看了看白雨楠,白雨楠没有说话,满脑子想的是,向庭安拼命去救马晓晓,到底是因为喜欢她,还是因为心里的那份责任让他不能见死不救呢?如果换成是自己,他也会这样吗?夏至感到气氛突然有些尴尬,小声问秦柏:“我怎么觉得气氛有些怪怪的啊?”
秦柏抱着一整个澳洲龙虾正在扒壳,小声回答:“你管那么多干啥,吃饱了最重要!”
看穿一切的周雯笑而不语。等吃得差不多了,苗秀摸着鼓鼓的肚子,指着一盘海鱼,问马晓晓:“学姐,这盘鱼还剩很多,我能打包带回去喂一下宿舍楼下的小猫吗?”
马晓晓看了一眼,面露难色地说:“可以啊,但是那一盘是长江刀鱼,价格至少五六千,你确定要拿去喂猫吗?”
苗秀剔牙的手停了下来,看着周围的人惊愕地盯着自己,憋出了一个字:“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