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北琛下意识扭头去看，宁曦脚底打滑，一个趔趄仰着头正在往地板上倒。他顾不得那么许多，千钧一发之际，伸手抓住她浴巾一拉，试图把她挽救回来。结果他低估泡泡的力量了。自己一米八三的大个子，在沐浴露面前却完全是个随时可以跪倒的傻子。不但宁曦没拉回来，他用力过猛，自己也趔趄一下顿时失了重心。眼看要压到宁曦身上一起砸向地板。蒋北琛心里一急，用力收紧手臂，把宁曦揽到自己怀里，一个转身，两人朝旁边的浴缸倒了过去。扑通一声，浴缸水花四溅，两人拥抱着跌了进去。蒋北琛压在底下，肩膀硌在浴缸边沿，疼得他差点一脚把宁曦踢飞。缓了一口气，他咬牙切齿把身上的宁曦脸推起来：“蠢猪！走个路都能摔倒，一天到晚那么多事，你敢不敢再蠢一点？”

宁曦原本是打算出去的，莫名其妙滑了一跤，现在又跌进水里，吓得她有些心率失调。偏偏这时候蒋北琛还来骂她，嘴巴一瘪，她眼泪汪汪：“呜……你骂我……没有饭吃没有衣服穿已经很可怜了，你居然还要骂我？刚刚拿我的报纸还回来给我！”

蒋北琛：“……你到底喝了多少酒醉成这样？还报纸？你他么戏精上身吗？想演戏想疯了？拿个破沐浴露泡泡当报纸，配合你两下来劲了是吧？”

宁曦：“……”“起来！压在老子身上很舒服不舍得起来了是吧？骨头都要被你压断了……”他说着，伸手要推宁曦起来。结果手一接触，发现自己推到了一个尴尬的地方。宁曦的浴巾本来就没裹好，虚虚搭在肩头，经过刚刚的摔跤，转身，现在已然不知道滑去了哪里。她就这么光果果的砸在了自己身上，一点阻碍没有，蒋北琛一伸手推了个正正好。“……”手推上去，许是感觉到了异常，宁曦抬眼来跟他对视。四目相对，宁曦水汪汪的眼睛里还有泪水，蒋北琛一看她这欲语还休，泪眼婆娑的样子，紧绷了半天的神经几乎马上就要崩断。“宁曦……”他控制不住的全身*，只能匆匆把手离开她前面，眼睛在地上扫视。浴巾掉在了地板上，他伸长手臂把浴巾捞过来替宁曦披上，“你……起来！”

宁曦晕的不行，只觉得冷。现在又有温暖回到身上了，她稀里糊涂抓住。蒋北琛坐起来一些，推开她，自己先翻出去，再拉她出来。毛巾没有包好，宁曦被拉出来，一览无余全部亮堂堂展现在自己面前。少女特有的特质她全有，忽略那张紫红丑陋的疤痕脸，光看这起伏的线条，真是一副人间绝景。蒋北琛感觉自己要搂不住了。奇怪的很，他明明之前除了宁姝对谁都不感冒的，遇见这女人以后自己是怎么了？别开眼睛，他走过去把毛巾给她拉好。然后推她去莲蓬头下冲干净身上的泡泡。两人湿哒哒狼狈不堪。不过反正也不是头一回一起冲澡了，蒋北琛取了花洒对着她咔咔咔一阵喷，然后推她出去。“滚出去换衣服睡觉去，去自己房间。不要在我这装疯卖傻了。给你五分钟时间。待会儿我洗好了出去如果你还没走，当心我今天晚上叫你好看。”

宁曦脚步踉跄拽着毛巾，湿哒哒的头发贴在脖子里。她不管蒋北琛在说什么，自顾自发酒疯：“我好像有什么东西丢了不见了，好奇怪的感觉，是什么不见了……”她转着圈低着头在地上找：“什么东西不见了？让我想想……哦，好像是我的翅膀。我的翅膀不见了，天呐，蒋先生，你看见我的翅膀去哪里了吗？”

蒋北琛：“……”“就是那么大两个隐形的翅膀啊。”

宁曦把双手张开比划了两个大翅膀给蒋北琛看。刚系好的毛巾，被她一比划，亮堂堂的线条哗一下又出现在面前。蒋北琛真要被她折磨死了。他丢了花洒过来帮她把毛巾再度包好，然后恶狠狠直接把她推到客厅：“你有病吧！你是人还是动物？还隐形的翅膀，你怎么不说自己是天仙下凡呢！”

宁曦拽着胳膊不让他走：“你怎么知道我是天仙下凡？你知道我的身份了？我暴露了？天呐，谁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的？你想对我干嘛？”

跟喝醉酒的神经病真是无法沟通。蒋北琛今天晚上要被这疯女人气出心肌梗塞来。还说自己是什么仙女，他都要无言以对了：“现在是你想对我干嘛吧？宁女士，麻烦你放开我的胳膊好吗？我是有女朋友的人。不要逼我对你动手。”

宁曦死死拉着他胳膊不放：“你是有女朋友的人？你是谁啊？你女朋友也是仙女吗？哦，我们天上的仙女实在是太多了。蒋先生，你有福气。”

“……”“我还没有男朋友呢。从来都没有人追我，大家都嫌弃我长得丑。”

说着说着，宁曦突然开始悲伤。“呜呜……我的命好苦啊。为什么别人都有男朋友我没有？爸爸还老是打我，妈妈不要我了，蒋北琛那个死东西欺负我没有工作……我没有钱，什么都没有，一顿饭都快吃不起了……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好想拥有甜甜的恋爱啊。好想吃冰淇淋。我什么冰淇淋都没有吃过，很多很多年没有吃过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她造型奇特，拉着自己又哭又嚎的，蒋北琛生怕惊动爷爷，待会儿再扯出什么说不清的事情来。所以事到如今，到此刻，除了先安抚好她再做打算，感觉自己别无选择。宁曦扯着嗓子还在嚎，蒋北琛伸手捂住她嘴：“嘘！停！闭嘴。别哭了，别哭了我给你买冰淇淋吃。”

宁曦吱一声刹住车：“你说什么？”

“我说你去坐好，老实待着，不哭不叫，我给你买冰淇淋吃。”

“真的？”

“真的。”

“哦，你对我真的太好了蒋先生。你对我这么好，是想做我男朋友吗？”

“……”“电视上都说男人主动送女人东西就是想追求她，蒋先生，你是要追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