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把自己的杀心转变成现实的人。我如果不这么做,一次失手了她必定不会甘心,紧接着就会来第二次,第三次。你能救得了我一次两次,难道次次都能救得了我么?”
“而且,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我也根本没有办法将淑嫔置于死地。为了保住我自己这条小命,我只能铤而走险,因为我别无选择。”
顾含谦打断了她的话,“你有,只是你不愿意。”
她知道他要说什么,对着他摇摇头,“身为皇子,不管你有没有那个能力,永远都不要参与到后宫的争斗当中来。一旦周旋在其中,之后事情又败露了,对你而言会有太多的影响。”
顾含谦斜斜挑眉,“你又怎么知道我不可能做到滴水不漏?”
从前的顾含谦,就像是山涧竹林当中的一泓清泉,温润,和缓,从来都让人察觉不到在那儒雅谦和的面容之下,会有什么强烈的情绪。以往纪芙茵还以为,那就是顾含谦本来的性格,现在看来,那应该只是他多年以来,为了明哲保身,而刻意将情绪隐藏起来的关系。自打他恢复了太子的身份,在他身上那种曾经被他深深掩埋着的,身为皇子的傲然与睥睨天下的霸气,便开始一点点的冲破原来的禁锢,完美地与他那谦和儒雅的气质融合在了一起。这样的顾含谦,反倒是比原来那个温润过头了的公子,有着更加值得令人喜欢的一面,但与此同时,他的固执也令纪芙茵有些许的头疼。“好。”
纪芙茵略带了几分无奈,像是妥协一样地说道,“我答应你,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我不会瞒着你。”
看他这才放心了的表情,纪芙茵忍不住笑了出来,摇摇头,“怎么现在反而比以前要孩子气了,我记得你以前可是没这么固执。”
顾含谦轻轻一笑,“不是孩子气,你说的那些利弊我都懂,也知道怎么做才是对我最好,我只是……”只是不想要失去你。皇位,天下,权利,这些跟眼前女子的笑脸比起来,都只是不值得一提的东西,他从来都不想要,也从不觉得这些是他的责任。可如果说,只有承担起了这些,他才可以更好的保护眼前这人,他也接受的心甘情愿。顾含谦微笑着,捧起了眼前的茶,目光斜斜地看向了窗外,“再过半个月,就又到开春的日子了。”
“对了,静娴君主过两天要在孙府设宴,有没有邀请你也一同去?”
纪芙茵忽然想起,距离孙妙琼所说的时间就只剩两天了。顾含谦点头,“到时我们一同去就好,你觉得呢?”
纪芙茵答应了下来,与顾含谦一起去的话,很大程度上也可以避免有什么人,又在自己看不见的背后捣鬼。可是等到两天过后,到了约定的时间,纪芙茵却迟迟不见顾含谦来,又等了片刻,却只有晴枫一个人来了。“二小姐,太子殿下他本来是要同二小姐一起去孙府的,可是临出门的时候,还有一些帝君交代的事情没有作完,殿下就先让属下送二小姐去孙府。”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纪芙茵只能先同晴枫一起,乘坐着马车,一路到了孙府。尽管先前就听说过孙家近几年人丁不兴旺,但进到孙府之后,那种迎面而来的冷情感,还是令纪芙茵有些唏嘘。很快,就有负责引领的丫鬟,将纪芙茵一路引到了一座外形别致的小楼前,一进到这小楼里面,纪芙茵很是吃了一惊,这里面的布置,看起来就像是专门听戏的茶馆,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一切都要比外面那些茶馆精致的多,看戏的位置也舒适的多。孙妙琼笑吟吟地迎了上来,“纪二小姐可算是来了。”
“以往只是听说孙府很气派,但没想到竟然气派到还专门有看戏用的小楼,郡主有这么好的地方,怎么不早拿出来分享?”
纪芙茵笑道。“这哪里是我有,是祖母她爱看戏,但毕竟年纪大了,在露天的地方坐不了多久身子就会熬不住,父亲就专门拿出一大笔银子来,专门为祖母建了这座听戏楼,我今天也是借花献佛,找来了几个要好的姐妹们,大家一起凑个热闹。”
孙妙琼笑得温婉至极,如果不是早早就看穿了她内心的险恶,想必现在的纪芙茵一定也会被孙妙琼这至真至纯的笑容给蒙蔽了的。孙妙琼亲亲热热地挽住纪芙茵的手,就像是多年的亲密姐妹一般,一边领着她向二楼的位置走去,一边同她说道:“我也是想着你们成天都闷在宫里,也没个什么可玩的,就央求姑母同意,把你们都给请了出来,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爱看戏的。”
“爱不爱看戏不重要,重要的是郡主这份心意,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随着孙妙琼的指引上到了二楼,纪芙茵一眼便看到了已经坐在那里的赵洛之,只是她的心里却一点都不惊讶了。孙妙琼既然已经有手段到,连她想要除掉淑嫔的事情都能够打听清楚,以往她同赵洛之的那些过节,自然也是不难打听到的。只是等孙妙琼带她去到座位上的时候,纪芙茵的心里还是育了一丝的诧异,原以为她会让自己同赵洛之坐在一处,没想到两个人的位置不但是分开的,而且坐下之后,如果不是刻意转过视线,两个人也是根本看不见对方的。“我知道纪二小姐你先前同六殿下有些不愉快,但姑母让我带上六殿下,我也是没法子的事情,你就多担待些吧。”
不等纪芙茵脑中的疑惑闪过,孙妙琼就先柔柔地开了口,这明面上的道理说的倒也合情合理。纪芙茵宽容一笑,“郡主多虑了,过去的事情没什么可计较的,更谈不上什么担待不担待。”
“你能这么想,那我的心里可就放下了。”
孙妙琼笑笑,“人快到齐了,怎么不见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