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主仆二人齐齐跳入水中,那些黑衣人因为芙茵之前说过的话,下意识地去到了相反的大门方向,落微目光一凛,迅速出手,把在最前面的两个人解决掉,又迅速地看向了浴池了方向――“太子妃?!”
从水面当中浮起来,纪芙茵厉声道:“全都都杀,一个活口也不必留!”
现在的纪芙茵同那些黑衣人已经拉开了距离,落微也有了施展的空间,眼看着房间当中一片刀光剑影过后,伴随着几声闷哼和几道飞溅而出的鲜血,前来的黑衣人已经全部倒在了地上,落微提着剑,喘息着,右边肩膀上一道不算浅的伤口正在向下滴着鲜血。一手按住自己的伤口,落微同青梅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把太子妃搀扶出来,马上就要有人来了,你想要让人看到太子妃这么狼狈的模样吗?!”
看着这满地的尸体,已经吓得头皮有些发麻了的青梅,被落微这么一喊,这才清醒了过来,忙不迭的把纪芙茵搀扶了出来,迅速地用一旁备好的干净衣裳,为她换下了那一身湿透了的衣服。“太子妃,奴婢有一事不明,这些人很明显是冲着太子妃您来的,背后肯定是有什么人在指使他们这么做,您现在一个活口都不留,要怎么从他们的口中打听出,是谁指使他们这么做的?”
落微喘息着,受伤的手臂还有些微微颤抖。“根本就不用问,这些人是赵悠霖派来的。”
纪芙茵扫了一眼地上的那些尸体,开口说道。“太子妃现在连他们的身份都还没有确定,怎么就能断定是赵家二公子派来的人?”
“从他们一进到浴室当中,就开始对我步步紧逼,我虽然不懂什么武功招式,但是也看得出,他们每一招,都没有要冲着我的性命来。”
纪芙茵淡淡道,“大多数的招式,都是在冲着我的这张脸,如果是想要了我的命,就该往我的胸前刺了。”
落微仍是一脸不解,“奴婢还是不懂,就凭这,太子妃就可以断定,是赵家二公子么?”
“今天他在宴席之上,为了琼姨娘打抱不平,很显然,他已经是见到过琼姨娘的了,而且素问这二公子贪慕女色,他这么做,显然也是为了琼姨娘。”
纪芙茵的唇角挑起一丝嘲讽的笑意,“所以,他派来的人,会招招都对准我的脸,而不是要了我的命。”
这赵悠霖,还真是被女色给迷住了眼,为了孙妙琼,得罪了她这个太子妃不说,等离开之后,还不死心派了人来,打算给她毁容,难道他以为这么做,就能够令太子厌恶了自己的容貌,从此让孙妙琼在太子的眼前一枝独秀了么?赵悠霖是个有才能的人,可惜女色当前,他的才能就会被色给迷住了心窍,这种蹩脚的手段都耍的出,还真是贻笑大方。就在这时,外头接到信儿的人,这才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顾含谦也迅速赶到了浴室,看到这一地的尸体,心下顿时一寒,可在看到她完好无损时,那刚刚像是停止跳动了的心脏,这才一下子缓和了过来。“你没事就好,刚才接到下人的通报,我险些以为、以为……”“有落微在,不会有事的。”
纪芙茵偏过视线,说道,“落微,你先去让大夫瞧一瞧身上的伤口,青梅你也先回去把衣裳换了吧,有太子在这里,不会有事的。”
“是,奴婢告退。”
落微同青梅两个人听了纪芙茵的吩咐,退了下去。顾含谦沉了脸色,“两日之内,我要你们查清楚这些人的身份!我倒是要看看什么人,竟敢来行刺太子妃!”
就在顾含谦把纪芙茵送回仁安院,又吩咐落玉去住了安神汤来的同时,赵王府的马车也已经快要回到宫中了,在最前面的一辆马车当中,赵冰夷正在闭目养神,赵悠霖则悠然地靠在软垫上,将一颗葡萄塞进嘴里,心情看起来好的不得了。突然,一个轻微的力度,略有些沉稳的落在了马车后面,赵冰夷撑开了眼睛,立刻有一名黑衣人掀开帘子,弯腰单膝跪了下来,声音在蒙着面罩的后头听起来有些沉闷,“主子,咱们的人……全都被杀了,一个也不留。”
“什么?”
赵悠霖手里的葡萄惊的落了地,“一个也不留是什么意思!?”
“除了在外头负责传信的属下,其他的人全都被杀了,太子妃身边的婢女当中有一名高手,兄弟们抵挡不住。”
黑衣人沉声道。“那我吩咐你们做的事情呢?做成了没有?”
赵悠霖又是一惊,问道。黑衣人低下了头,“没有,所有的人,连近到太子妃的身都没有。”
“知道了,你下去吧。”
赵悠霖的眉眼当中浮现出了一丝恼怒,但又好像不怎么在乎这件事,让那人退下去之后,就又自顾自地跌回到软垫上,拈起了一颗葡萄,丝毫没有注意到,从刚才听到太子妃三个字开始,赵冰夷的脸色就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二弟,你的人……是对太子妃做了什么?”
那看似平淡的语气,其中却有着压抑不住的怒火,赵冰夷这个人越是在暴怒的时候,脸上就越没有表情,但如果被他质问的人,以为他这根本就没有在生气的话,那接下来一般都是会到大霉的了。赵悠霖很清楚赵冰夷的这一点,连忙将手里的葡萄丢回了果盘,起身坐了起来,“大哥,你之前不是说……只要不把事情闹大,就由着我来做么?”
“我说的是让你不要事情闹大,可你呢?”
赵冰夷的脸上已经凝聚了一团黑气,“别以为我不知道刚才进来的是你的死士,我让你小打小闹,发泄一下也就完了,可你竟然胆大包天到派出死士去刺杀太子妃,这都不算把事情闹大,你还想做什么?!”
“大哥你误会了,我可没有让人去杀了她!”
赵悠霖解释道,“我只是看不惯她那副德行,就让人去给她一点教训,在她的脸上划两道也就算了……”“那你的人全都死干净了又是怎么一回事?!”
赵冰夷的声音当中,已经可以听得出隐隐的怒气了,“你从来都是个仔细谨慎的人,现在呢?!你的人都已经死在了太子府,如果让他们查出任何一丝蛛丝马迹,到时候你要怎么办!?”
赵悠霖很是不以为然,“大哥你也太小心了,那太子妃不过就是运气好,身边有个功夫拔群的婢女,这才侥幸躲了过去。而且,我的死士,从来都是最小心的,就算是把他们挫骨扬灰了,也绝对查不出什么来的,大哥你――”还想要继续说下去的赵悠霖,在对上赵冰夷那一双像是蒙了一层寒霜的眼眸,顿时心头一跳,没了动静,再不敢多说一句话了。“就为了一个女人,你就能莽撞到如此地步,看来我平时对你真的是太纵容了!”
赵冰夷的眼眸当中,已经像是有怒火要喷涌而出了,“回宫之后的两天,你就去母妃身边尽尽孝吧,有母妃看着你,你也许就不会再头脑一热,做出这些个不该做的事情来了!”
赵悠霖脸色一垮,满心的不情愿,却又不能表达出什么来,从很小的时候开始,赵冰夷这个大哥在他们兄妹几人的心里,就是比父王更加具有威慑力的人了,赵冰夷的话,实在是没有什么人敢反驳。幸好现在他们是暂时住在宫里,赵冰夷就算是想要让自己禁足,也没办法把时间定的太久,就只是两天而已,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只是那纪芙茵这么做,却让赵悠霖的心里更加不痛快了起来,被一个女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面子,这件事让他如何能忍!“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气,但是往后你最好还是给我老实一些,至少在摸透了对方的底细之前,别先着急鲁莽动手。”
赵冰夷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瞥了他一眼,“真不知道你是不是让三弟给带坏了,越来越一点耐心都没有了。”
回到宫里,下了马车,赵冰夷自顾自地回去了自己住的偏殿,赵炎扬见状不对,凑上前去,同赵悠霖道:“二哥,大哥今天从太子府离开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这会儿又生气起来了?你又干什么了?”
“少在这给我幸灾乐祸。”
赵悠霖扫了他一眼,“今天的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真不知道大哥有什么好小题大做的,太子妃不过就是个女人,她能把我们给怎么样?”
“太子妃?你又做什么了?”
赵炎扬问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赵悠霖简单几句把今晚的事情给说明白了,“你看,我们的死士是从小就经过训练的,根本不会察觉到他们的身份,大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回到都城里头,就开始有些神经兮兮的了。”
赵炎扬也丝毫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安慰了二哥两句,也就打着呵欠回去了自己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