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去看的时候，酒还有，烧鸡倒是没了。我也不确定是真的有鬼，把烧鸡吃了，还是有野狗什么的叼走了。”

大爷有喝了一杯酒，继续讲道：“第二天晚上，我又去了那个地方，还是带了烧鸡和酒。没等开始转圈，我就直接走到坟头那儿。还不出来？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依旧没有任何动静。我就自己又吃又喝的。还说了一句，不想喝酒的话，就给你留半只鸡算了。然后我把剩下的半只鸡，用绳子挂到了旁边的树上。”

茅大爷顿了顿，撸了一根烤的流油的肉串。“天亮后，我去看的时候，鸡没了。这时，我觉得可能真的有鬼。晚上的时候，我又去了，还是烧鸡和酒。啥也没说，只是静静的喝酒吃肉。临走前，说了一句，过几天再来看你。然后留下半只烧鸡就走了。”

茅大爷望着手中的串，仿佛是当年吃过的烧鸡。“之后的几天，我就四处寻找奇人异事、打听跟鬼相关的事。后来，我听说涂抹过牛眼泪之后，眼睛就可以看见鬼了。于是，我找到一个养牛的老伯，想办法弄到了一些牛眼泪。然后，我就去了那个小坟头。不变的还是酒和烧鸡。”

茅大爷喝着扎啤，喝完还抿了一下嘴，像是喝白酒一样，估计是想起了当年的味道，勾起了他年轻时候的一些回忆吧。“其实，当时我也挺害怕的，不知道鬼长的什么样，会不会青面獠牙什么的。但我还是涂抹了牛眼泪，坐在坟边上开始喝酒吃肉。喝了一会，我直接说了一句，要不要一起吃?然后，就把烧鸡撕开，放了一个大鸡腿在坟边上。然后就瞪大了我的双眼。”

“我最先听到的是沙沙沙的声音，然后，隐约看见一只小手从坟里出来，抓住鸡腿，猛地拖进坟里了。当时，我的心猛地一跳，但是还好装作很镇定的样子。还说，别回去了，还叫它出来一块吃。”

“说完之后，我又扯了一大块肉放到刚才的位置。索性，我把所有的肉全放那儿了。还说一句，不喜欢喝酒吗？喜欢吃什么，下次给你带过来。”

“你知道吗，然后，它就爬出来了，是一个八九岁小男孩的模样。竟然还有点怕人，可能是没见过胆子大的人吧，以前都是吓别人。现在被人发现，倒是有些害怕。”

说完，茅大爷的眼中竟然有了一丝溺爱的眼神，我预感，这将是一段悲情的故事。就继续静静地听大爷的年轻往事。“后来，渐渐的，它终于肯坐下来和我交谈了。原来，它以前是一个苦命的孩子。出生在一个穷苦人家，从小就有病，看了很多大夫，吃了很多药，可都治不好病，父亲挖矿遇到矿难死了。母亲一个人，带着它到处治病，最后还是去世了。”

说着说着，我隐约看到大爷眼神中的点点湿润，看来当时年轻气盛的大爷，遇见他的第一个鬼，竟然如此的动情，有如此高度的心界去看待鬼世界的事，果然不愧是大爷。我赶紧给大爷倒了一杯酒，帮大爷遮掩他即将湿润的眼眶。大爷把酒一口闷掉，继续说道：“小孩子死了之后，母亲便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这个小鬼生前吃了太多苦，没有享过福，尤其是人间的乐趣，好吃的，好玩的，都没吃过，没玩过。”

“确实挺可怜一个孩子啊。”

我感叹道。“甚至有些东西，这个孩子连见都没见过。你知道吗，我问他，你想吃什么？我下次给你带来。你猜那小鬼怎么说的？”

茅大爷突然问了我一句。说完，大爷又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闷下去。之前都是不让我说话，这会又让我回答。我救你试探性得回答：“难道是吃鸡吃腻了，想换个口味？”

“沾了一点边，但是不对。算了，不问你了，估计你的智商很难猜出来。”

茅大爷很鄙视地说。“切，还能是啥，不就是什么糖果啊，玩具啊，小孩子们玩得、吃得得那些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