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羊头,你倒是心善,就你那破玩意儿,卖到猴年马月,你也别想卖出半个子儿!”
“没钱的穷小子找穷老汉买什么?”
“买霉运寒酸气呗……哈哈哈哈哈……”老大爷叹了一口气,没再多说话,岁月无情刮过,在他脸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刻痕,蹲在角落里,他像是个饱经风霜的旧石像。其他人卖的都是吃食、字画、点心、玩意儿,好歹还有人光顾。老大爷摊儿上的东西不多,一件件灰扑扑的不起眼,还没有一个巴掌大。聂阳走近了打招呼,“羊大爷,生意不错啊,都卖完了?”
“唉,卖不出去啊,就想换口吃的,我是中州边上的,村里遭了难,没剩几个活口,粮食、房子……什么都没了……”说起过去的苦难,老大爷眉头的皱纹挤的更紧了,皱皱巴巴一张脸,挤出一个苦字。“嗨,人老了就爱啰嗦,死了的都进了土,活着的还得活,不说了!你看看,有没有看上的,这都是我们……”一块儿破旧麻布上,零星摆了几样,一个巴掌大的香炉,一块儿核桃大小的六棱石,还有两个小石雕。看起来颜色不一样,但都是石头材质。聂阳两手捏着的金银放下了,就这五样东西,这……不好买啊……平白无故给了金银,那不是当财神,是给羊大爷招祸。聂阳随意拎起了个小石雕,“羊大爷是个石匠?这几件儿都不像新东西啊?”
摩挲着石雕兽首,仔细一看怒目瞪眼,须发飘逸,寥寥几笔捕捉了灵动的神韵,不像是随意雕的个小玩意儿。背耳方圆眼,宽嘴大獠牙,聂阳没认出来是个什么兽。羊大爷看聂阳拿着东西挑拣,觉得总算是卖出有望,好不容易遇上个识货的了,急急的招揽聂阳。“后生孩儿,我就是个庄稼人,不是石匠,你别看这几件东西小小的。”
羊大爷压低嗓音,神神秘秘给聂阳说东西的来历。“这可是能抵妖魔的好宝贝,村上遭害的时候,要不是这几样宝贝发光!护着了我们几个老家伙,哪儿还有命在……”聂阳眼睛一亮,听起来像是个阵法,“就这五样?没别的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们爬出来的时候,那个老庙已经塌了,但是我记得地方,我可以带你去!”
羊大爷抓着聂阳的胳膊,几乎是在恳求了。但是,聂阳现在的主要目标不是这个,只有这五件儿八竿子打不着的物件儿,没什么用啊……和妖魔有关,就不得谨慎一点了,光散财是不行了,要不要去呢?聂阳犹犹豫豫的权衡。羊大爷等的心焦,黑黢黢的脸上,眼眶发红。,“后生,我是个没见识的,拿着这东西也不会用,但是它真能抵御妖魔,真的是有用的……”“羊大爷,你别急,还没吃饭吧,走,咱们边吃边说……”三两下收拾了东西,聂阳带着羊大爷径直上了望海楼。刚一进门,小二的嘴脸更难看,“我们望海楼是中州数一数二的酒楼,不是什么……”聂阳懒得多说,一掌拍在柜台上,拇指大一疙瘩金子陷进了老榆木台面儿。“二楼听潮堂,最好的席面一桌,我们要说事儿,不要隔耳先生……”隔墙有耳,不要隔耳先生,就是周围清场意思。小二一听,知道聂阳是个懂行的,变脸比翻书还快:“清早喜鹊枝头跳,贵客临门喜事到!二位您请移步,这边儿请!”
等聂阳都坐定了,羊大爷站在门外,局促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搓着手,脸色涨的通红,有了点儿活人情绪。“后生,你刚给的是金子?那么大一疙瘩,就吃一桌席面?都够我们磨石村里所有人吃上一年的……”想起村儿里没剩几个人了,又颓然的垂下了头。那是聂阳兜里最小的一块儿,聂阳一点儿也不心疼。“羊大爷,你刚说到妖魔,我怕人多眼杂,望海楼还算安全……”“何况,你刚为我说话,我没有别的,一起吃顿好的,也算是涌泉相报了……”羊大爷没见过那么大的金子,还在惦记,“报不报的有什么,你不如把那金子给我割一半儿。”
有钱能使鬼推磨,金子能让厨子烧大火!上菜的速度快的出奇,四冷八热十二碟,色香味俱全,别说羊大爷,就是聂阳肚子里也咕噜了两声。美食在前,岂能辜负?“别的不说,羊大爷,咱们先吃饭,天大地大,吃饱了再说!”
狼吞虎咽,风卷残云的吃完,菜汁儿都不剩一点儿。聂阳品着茶,“羊大爷,是这样,东西我要了,地方我也去看,要是还有妖魔,我就弄死了干净!”
“好好好,弄死了干净!给!这些都给你……都给你!我不收你钱了,不收了!”
羊大爷老泪纵横,一股脑把五件东西给了聂阳。“妖魔害了多少人啊,我的孙儿、儿子、媳妇……老刘头,都死了,他们都死了,就我老头子还活着……弄死了干净!”
聂阳等老人家情绪平复了,“这是十两银子,你先回去,慢慢修房子,半个月之后,我来找你,你带我去看看那地方,我再给你二十两。”
“好后生,我等着你……”羊大爷揣着银子,满怀希望的走了。聂阳望着窗外的南北巷,小摊贩还在吆喝生意,彭家四兄弟捂着头脸,被小摊贩驱赶,翻来覆去也就是那些话,关上窗户,不打算再看。“小二,顶楼上房一间,不叫不许打扰。”
盘腿调息,聂阳细细打量自己的丹田、灵根。灵根的叶片绿油油的,都长得不错,丹田的灵力满溢,但是颜色比下品灵石还淡,要是灵力有极品灵石那么好的成色,那就不一样了。聂阳摸出那瓶天地元液,又掏出上阳真人给的几袋灵石,陈长老给的那个玉诀掉了出来。“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