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骄的话,宛如一枚炸弹被投放到了庄口的荒地上!“那两位大人,不就是从汴梁来的那两位吗?”
“老天有眼啊!难道真的是朝廷派人来,要查这些乡绅了吗?”
“那两位大人来没来?难不成这刘老大真真是被那两位害死的?”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疑惑。陈楚量则是紧紧的抿着嘴唇。从庄口到自己的厢房,回去只需要十分钟!他继续维持着弯下腰的姿势,忍受着荆棘的刮伤刺伤,死死地咬着后槽牙,几乎以一种双手双脚并用的姿态朝着欧阳府的方向而去。一直到离开了人群所能看到的视线范围之内,陈楚量这才肆无忌惮的狂奔起来!然而另一边的荒地上,此时正是剑拔弩张。“恁个如此说,可是有证据?”
欧阳刚脸色森寒,对着叶骄逐字逐句地说道。欧阳刚虽然和范仲淹的交际不深,但是如今已经完全相信了陈楚量。他还想要借助陈楚量的力量,打通到汴梁的曼陀罗花生意渠道,此时是断然不愿意和陈楚量撕破脸的。“恁们说是某个弄死了刘老大,便是有证据了吗?”
“某个认识那位世叔,为人可是磊落正派得很。就算是那陈大人心志动摇了,还有范大人呢!恁个如此相信那二位,难不成是平日里跟着他们一同去上茅房?”
“同样是没有证据,恁个怎么不去盘查一番那二位?”
“并且,若真真是他们干的,他们定然会偷偷前来看。”
说着,叶骄勾起嘴角,扯出一个冷笑来。“难道是恁个背叛了恁个那些兄弟,有意吞并这些山头,所以监守自盗?”
叶骄这一句话后发制人,让众人把猜疑的眼光同时投向了欧阳刚。双方的家丁剑拔弩张,眼看着就要一触即发!欧阳刚死死地盯着叶骄,又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各个小乡绅。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些小乡绅非但没有站出来声援自己,甚至还一个个都低下头,相互议论着,好像在讨论叶骄的话是否可信。“行,那咱们便现在前去某个府上看看!”
“但叶骄,恁个如今也不过是为了转嫁罪名而想出缓兵之计罢了!若不是二位大人干的,恁个污蔑朝廷要员,可是要遭殃了!”
说着,欧阳刚大手一挥,带着大部队浩浩荡荡地朝着府上前去……与此同时,欧阳府上。来到欧阳刚府上的外墙时,因着被荆棘划伤的缘故,陈楚量的后背已然满是血口子。还未进到欧阳府上,陈楚量便听得自己的厢房中传来小茜哭哭啼啼的声音。“啊……别打了!别打了!”
那声音不大,听起来像极了夫妻之间闺房之事的玩笑。小茜的声音充满情欲和暧昧,能让人在厢房外听得清清楚楚。而夹在在小茜声音之中的,是一声声清脆的鞭子声。想起自己走之前落在房中的鞭子,陈楚量脸色一变,赶紧翻墙而过,摸黑进了厢房。“啊!”
看见有人来,小茜惊叫一声,瞬间瞪大了双眼。认出来是陈楚量,小茜这才定下心来,连连拍着自己的胸口。不怪小茜,此时的陈楚量脸上全是煤灰,身上体面的衣服已经被划破,身上一道道伤口渗出血来,看起来格外的瘆人可怕。“陈大人,恁个这是碰到什么事情了……”小茜以为陈楚量碰到了危险,一颗心怦怦跳。她压低声音,眼眶中是朵朵泪花。“无事,恁个莫要担心,一会儿欧阳刚若是来了,恁个去榻上休息便是了!”
陈楚量一头钻进了蚊帐里,打开自己贴身带来的包袱,找了身干净的衣服换上。小茜小心翼翼地在蚊帐外面问道。“陈大人,某个用不用帮恁个上药?如今天热,若是不抓紧时间处理,恐怕会不好……”就在此时,陈楚量掀开了帘子,和小茜来了个面对面。蓦然对上陈楚量的大脸,小茜先是一愣,紧接着脸色通红。陈楚量穿了一身黑衣,这一身黑衣用来掩饰自己身上的血迹,再好不过了。就在此时,陈楚量的门却是被敲响了!“陈大人,恁个在不在?”
听声音,应该是欧阳府上的管家。陈楚量清了清嗓子,旋即拉开了门。下一秒,陈楚量的瞳孔微缩。只见站在管家后面的,正是欧阳刚!“哟,欧阳大人,恁个前来找我,怎的还要管家开口?”
“只是一个下午罢了,恁个前去哪里消遣了,怎的怀里抱过美人,就和某个不熟悉了?”
欧阳刚嘴角扯出笑意来。“哪里哪里,只是某个有事要同大人说,不如恁个去前厅一趟?”
陈楚量点点头,神色如常。“没问题,只是某个要先安顿好美人儿,恁个若是不肯等,直接进来坐着,同某个说事也是好的!”
出乎陈楚量意料的是,欧阳刚没有客气,竟是直接进了厢房。“陈大人,今日出了些事,叶骄那小子来了府上,某个有几句话要同恁个商量。”
欧阳刚一进去,他刚刚坐在太师椅上,就皱起眉头,对着陈楚量说道。没想到就在此时,欧阳刚却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似乎是想到什么一般,欧阳刚试探道。“陈大人,恁个这儿怎的有一股血腥气?可是不小心受伤了?”
陈楚量的手蓦然一僵,他面无表情的对上欧阳刚的双眼。突然,小茜的娇声传来。“小茜拜见主子。”
陈楚量转头望去,只见小茜手里端着茶盘,眼角通红,赫然是一副刚被欺负的模样。而顺着小茜的脸向下望去,陈楚量猛然一颤!只见小茜的腿上,密密麻麻地全是被鞭子抽出来的血痕。那些伤口露肉,看起来很是可怖!想起先前自己来时小茜一直用锦被捂住腿,陈楚量顿时抿起嘴唇!这傻姑娘,恐怕是独自在厢房中被人察觉到异常,因此故意用鞭子打了她自己!二人对视,小茜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