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楚量的最后一句话,叶芝节瞬间双目赤红,发起疯来。此时此刻,叶芝节头发蓬乱,顶在头上宛如稻草窝一般。他想要朝着陈楚量爬过去,却因为自己的极度狼狈而不得不停在原地,直视陈楚量调侃的笑脸。“恁个又有什么资格说某?恁个不过是一介穷小子,只是偶然攀上了范仲淹这根凤凰枝子,就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恁个那张又脏又臭的狗嘴,不配说某个的娘!”
“就算某个没有用处,那位大人物也不会放弃某个……”说到这儿的时候,叶芝节不知是不是想起来了什么,脸色蓦然一变。但他仅仅是迟疑了一秒,就硬着头皮接着说下去。“反而是恁个,千万要小心,恁个要大祸临头了……”叶芝节的话还未说完,陈楚量却突然阴恻恻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叶芝节,恁个真真是好幼稚!”
“事发已经过去好几日,恁个口中的大人物既然神通广大,定然会晓得此事,他为什么不前来营救恁个?”
“他若是已经掌握了这大宋全境内的曼陀罗花生意,又怎么会在意这一个小小的通济庄呢?”
说着,陈楚量故意用蔑视的目光,把叶芝节从头顶打量到脚尖。“什么样的任务配什么样的人,这通济庄这么小,看来恁个……”陈楚量脸上挂着巨大的讽刺的微笑。在叶芝节看来,陈楚量分明就是在用看傻子的目光盯着自己看!就在此时,陈楚量却是蓦然发难!他直接上前一步,再次薅住了叶芝节的头发。下一秒,陈楚量左右开弓,给了叶芝节好几耳光!叶芝节始料未及,直接就被陈楚量打懵了。“恁个还敢这么说老子?”
不知扇了多久,直到陈楚量打的自己的手都痛了,这才停了下来。而此时的叶芝节,双腮已经肿得好似猪头一般。“老子已经告诉过恁个明路了!恁个若是抓不住机会,也莫要怪某个无情!”
说着,陈楚量若有所思一般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某个就算是自己没法儿立功,也断然不能把这个机会留给别人……做掉恁个,对某来说不是问题!”
“一个人若是自己不小心脚滑,摔进了长河里,定然是不能怪旁人的,恁个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虽然陈楚量一直挂着笑,可叶芝节却感觉到了浑身森冷。他明显地感觉到,自己斗不过眼前这个男人!一切都仿佛在冥冥之中遵从了自然界中适者生存的法则。气场更弱的叶芝节,在此时此刻不得不对着陈楚量低下了头。“某个说,但恁个要答应某个,绝对不能让某个落入官府的手中……”叶芝节是个聪明人,他晓得自己只要落入官府手中,定然会死。如今叶芝节的存在还没有被完全拎到官府面前,说明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叶芝节很会看人,他晓得陈楚量定然能说到做到。“恁个得给某五十两银子,一两黄金,只要闲钱,某个会躲到深山老林里,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世人面前,否则那些人定然不会放了某个!”
听到叶芝节的话,陈楚量讽刺的一笑。“恁个先前不是很笃定,那大人物会前来救恁个吗?”
叶芝节的脸色一白。陈楚量也忍不住暗暗叹了一口气。叶芝节这样的情况,让他想起来他穿越之前看到的一些报道。经常有人为了丰厚的报酬,去铤而走险做一些错事。这些人,为了弥补自己内心的罪恶感,甚至会被那些犯罪分子同化,被他们“洗脑”,最终很有可能还会变成那些人的帮凶。“那人的背后有靠山,是皇上身边的人……”“某个年少之时外出游历,前去苏杭之时,在赵驼寺得到了那人的帮助,自那之后,某个便开始做起了这曼陀罗花的生意。”
“某个从不晓得他的真实身份,每次只有他派人单向同某个联系,某个才能见到他一面,去见他和回来的路上,都会被人用黑布蒙上眼睛……”然而就在此时,叶芝节却是“噗”地吐出一口鲜血!陈楚量蓦然瞪大了双眼!他先前虽然打了叶芝节,但是每一下都很是有分寸,不至于伤到他的要害!只见这一刻,叶芝节的耳朵和口鼻之中都开始源源不断的流淌出黑色瘀血来……“和恁个没关系,是他,是他动手了……”“原来他真真给某个下了蛊虫……”叶芝节躺在地上。此时此刻,他的呼吸已经很微弱了。“娘,下辈子,不会有人再欺负咱们了……”这是叶芝节闭上眼睛之前的最后一句话。陈楚量的心蓦然沉了下来。只见就在叶芝节的额头之上,竟然有一个巨大的蜈蚣模样的疙瘩。这叶芝节,死的也太是时候了!陈楚量晓得这蛊虫是何物。看来叶芝节口中的“大人物”,当真是个杀伐果断,手腕够硬的人。从叶芝节留下的来的只言片语来看,那人应当是明里暗里威胁过,会给像是叶芝节这种负责中间中转的人身上下“蛊虫”。这些中间中转的人,很有可能平日里会探听到些什么。那人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用蛊母操纵着这些身上被下了蛊虫的人。只要这些人失联的时间一长,那人就会直接控制蛊母,杀死蛊虫。陈楚量看着地上叶芝节的尸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和张氏商量许久之后,陈楚量决定直接把叶芝节留在这里。等到张氏搬走,没有人再会来到这间地下室。若是此时把叶芝节弄出去,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陈楚量疲惫的深吸一口气。他骑着马,朝着通济庄的方向看去。他掐指一算,等到自己回到通济庄之后,村民大会差不多也就要结束了。想到太平法的落实,陈楚量稍稍提起了些许精神。他看着眼前重峦叠嶂的大山,内心无尽感慨。明日清晨,他就要告别通济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