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以为他嫌弃自己多管闲事,自嘲地抿了抿嘴角,再次精简自己的话:“我给王爷开药先调理身体。”
多的,一个字儿也不多说,就好像多说了要罚钱似的。林暮遮静坐了一会儿就想走,可余光里瞥见黎青鱼露出期待之色,屁股一沉又坐了回来。黎青鱼:“?”
林暮遮瞥了她一眼:“王妃很想本王走?”
黎青鱼假笑:“马车是王爷的,王爷想坐多久坐多久。”
回去她就把镇北侯府的家伙事弄上。哦对了,镇北侯府烧光了。林暮遮的毒唯干的。这么一想,她看林暮遮的眼神更亲切慈爱了。“听闻王妃最近被禁卫们陪着,玩儿得很愉快?”
“吃了几顿饭就熟悉了,便向他们请教些锻炼的法子。”
说到这个话题,黎青鱼觉得自己总算是明白了。这男人从刚才见面就面上平静,内里火烧火燎的,原来是觉得她跟精壮的八块腹肌禁卫们靠得太近了。她对此表示理解:“王爷放心,我会注意分寸,之后离男的都远一点。”
男人嘛,就算是不喜欢那也是他媳妇儿,她很有职业操守的,做一天王妃管一天眼睛,她下次不乱看小哥哥的腹肌了。林暮遮想说自己并非这个意思,可对上黎青鱼公事公办的眼睛,顿时便什么都不想说了。她能如此听劝也好。如今她也有了王妃该有的端庄,有利于他日后做事。等到了尧县,下了马车,见了徐大夫到了之后,林暮遮却见黎青鱼肉眼可见地“活”了过来。他顿时明白过来。哪儿有什么端起王妃的架子!哪儿有什么知道进退分寸!她分明就是故意、只跟他公事公办!林暮遮人走在前面,耳朵里听着背后徐大夫和黎青鱼小声说话,越听,越是脸色冰冷。“我最近加大了活动量,身上疼死了,幸好庄子里有温泉,我还给自己制作了药浴,药材比例是这样的……”“王妃真是太厉害了!”
“哈哈,我就爱听徐叔你夸我,最真情实意了!”
“听闻王妃要来,我给王妃做了中药糕点,您略微吃点儿吧,都是养生益气的好东西,我特意想的不长肉的方子!”
“啊,徐叔,你对我也太好了叭!”
“王妃真像个小孩子!”
“嘿嘿!一会儿我给您把把脉,就算是大夫,也得好好调养身体才行。你尝尝这个,我特意给你捎的梨膏糖!”
两人走了一路说了一路,这些热络,全都是当初在澄明堂治疗天花时建立起来的革命友谊。林暮遮越听,脸色便越是冷淡。他心中有个想法按捺不住——若论在澄明堂的相处,谁又能比得过他跟她?等到了林暮遮住的别院,徐大夫一走,黎青鱼立刻就又成了锯嘴葫芦,微笑雕像。林暮遮:“……”他淡淡道:“本王让人准备了饭菜。”
黎青鱼摇头:“我在路上吃过了,最近控制饮食不能乱吃,就不赔王爷用膳啦。”
她左右看看:“我住哪个院子?”
林暮遮冷着脸:“人多眼杂,你与本王住正堂。”
黎青鱼皱眉:“我看隔壁好像空着?”
最近秋老虎这么厉害,前半夜总是又闷又热,她喜欢光着膀子穿个肚兜,前半夜踹被子,后半夜才盖好了睡。若跟这男人一个屋,别说光膀子了,她说不定还得穿得严严实实,不然这男人又该觉得她在勾引他。林暮遮淡淡问道:“你嫌弃本王?”
黎青鱼立刻露出假笑:“哎呀,王爷俊美无双权柄天下,只有王爷嫌弃我的份儿,我哪儿有资格嫌弃王爷呀!”
林暮遮一锤定音:“那就睡在主屋软塌上。”
黎青鱼追着他进了屋,看了看异常宽大的软塌,想拒绝的话又憋了回去:“哦。”
她扭头就要往软塌上坐,却忽然被林暮遮一把抓住了手腕。黎青鱼嘶了一声。林暮遮一愣撒手,又立刻捞起她的手,就见她手腕上布满了青黑色的淤青,甚至还有许多指腹大的血痂。他眸色一沉:“谁干的?”
见黎青鱼不说话,他眉眼间难掩厉色:“即便你要跟本王怄气,也不至于受此等委屈!说,谁伤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