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沈安安起身去做早饭,发现顾父顾母起床后没有去地里,反而一个在厨房做饭,一个在院子里做篮子,桌上已经有了五六个篮子了。本来需要半个时辰才能做一个的,但是顾父做着做着很快就熟悉了起来,半个时辰就能完成两个,所以早晨起来又做了两个,就有五六个了,手里还在继续做。“伯父,伯母,你们今儿怎么起的这么早?”
“昨日地里剩下的粮食都收好了,今天没什么事,晒一晒就行。就想着休息一天,先给你把篮子做了,再做你吴婶婶的竹席,安安你看,这些够了没?”
沈安安点头道:“够了,够了!伯父别忙活了,赶紧吃早饭吧!吃了早饭,我就去镇上一趟。”
顾从臻还在睡,因为今日顾父顾母都在家,沈安安也能去镇上一趟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最终还是没有遮上蒙面纱。在村子里遮掩,是为了不吓着孩子。但是去了镇上,不戴蒙面纱是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这样一张丑陋的脸,想来也没多少人会关注,最多被吓跑。沈安安不放心,还在腰间围了一圈棉布,显得腰肢特别粗,像是个生过孩子的妇人没有保养好,变成了水桶腰的妇人,这样一来,若真还有人敢对她有非分之想,那真是勇气可嘉。“安安你怎么打扮成了这个样子?”
顾父顾母看到沈安安的模样,顿时吃了一惊。沈安安不仅将皮肤抹黑了一些,连腰身都变粗了。若非平日里一直看着她的,都要以为沈安安就是这个样子的。沈安安笑了笑,说:“伯父,伯母,我觉得,比起戴蒙面纱,还不如就这样,更不引人注意,你们说是不是?”
“这倒也是。”
顾母松了口气说:“安安若是带着蒙面纱,都看不出来脸上有疤痕,就是个漂亮的女子,风姿灼灼,可没几个女孩子比得上。”
沈安安微微一叹笑,事实上,她自己的容貌,她是很清楚的。当年还是沈府的千金,都引来了祸事。因此沈安安知道自己即便毁了容貌,可身段却不曾毁。所以,给腰身围了一圈,就显得不那么显眼。加上脸上的疤痕,又涂黑了那么一些,看起来更加丑陋。顾父道:“别说那些了,快过来用早饭,待会你坐你牛大叔的牛车去,这十文钱,你拿着。”
“不用了。”
沈安安拒绝,“我身上还有些几文钱的,这些钱,伯父你就留着吧,家里需要用。”
知道家里的存款,沈安安哪里肯接受顾父的全副身家?是的,这十文钱,在交了祭祖的公费后,顾家的所有家产。顾父之所以砍了那么多竹子,接了活计,也是为了凑够族里祭祖的公费二十文钱。族里的钱,都是大家一起攒起来的,每年祭祖时都要收一次,只为了让族里保佑自个家。沈安安还等着赚钱,可不要顾父的钱。“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拿着,有什么想买的,就买,不多,你看着用。”
说着,顾父将十文钱塞给了沈安安。沈安安把手送回去,说不要,顾父却生气了。无奈,沈安安只好拿着这些钱。从没有哪一次,感觉钱有些沉甸甸的。“伯父伯母放心,我会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