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先生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五少爷,做人都做不好,这学问也是学不好的。”
宋挽凝和齐睿风齐齐皱起眉头,显然是对慕容先生说的话很是不满。定远侯好不容易缓和的脸色又沉了下来。“慕容先生,我虽只是一小女子,但也向来敬佩能为人师者的人。慕容先生是五弟的老师,可你为何就不愿意相信你的弟子?慕容先生教导五弟的日子也不算短了,难道你就一点也不相信五弟?还是不相信你所教导的五弟?慕容先生是觉得自己没本事教导好五弟吗?所以才认定了那小抄是五弟的?”
慕容先生一噎,他万万没想到宋挽凝一个女子,竟这般牙尖嘴利,将他堵得完全说不出话来。齐睿风也道,“娘子的话真是我所好奇的,慕容先生不如也为我解惑解惑吧。”
慕容先生咬牙,这夫妻两个一唱一和的,不就是在堵他!真真是可恶啊!定远侯看向慕容先生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奇怪,是啊,这当老师的,为什么就一点也不相信自己的学生呢?这不是很奇怪吗?还有你当老师的,都当了那么久了,怎么就教导不好学生呢?宋挽凝察觉到定远侯的脸色变化,心里暗道,难怪都说定远侯耳根子软,易动摇,这话看来果然不错。现在最重要的事还是洗清齐睿阳的冤屈,于是宋挽凝微微蹲下身子,与齐睿阳对视,温声问道,“阳儿,那小抄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齐睿阳摇头,“二嫂,我也不知道那小抄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我能对天发誓,那小抄不是我做的,我也没让人做这小抄。今日先生要考校的功课,我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了。我原本还想——”齐睿阳说着,闭上了嘴巴,小脸满是失落。齐睿阳原本是想在慕容先生考校功课时,得到夸奖,到时候就能去找宋挽凝,对着她骄傲地说,二嫂,你看我读书好吧!可惜,齐睿阳想的一切是不会发生了,因为他不止没有被先生夸奖,还被当成了弄小抄作弊的人。慕容先生道,“你说那小抄不是你弄的,可为什么从你的身上掉出来。”
齐睿阳抿着嘴,不甘道,“我要是能知道那小抄是怎么回事就好了,我说了,我是真的不知道!”
眼看齐睿阳脾气上来,说话隐隐含着火气,宋挽凝当机立断地打断了齐睿阳的话,“五弟,对先生可不能这般无礼。”
齐睿阳虽然还是不高兴,但他将宋挽凝的话听进去了,沉着小脸点头。宋挽凝对定远侯道,“祖父,其实要查清楚这件事很容易。”
定远侯问道,“哦?怎么说?”
宋挽凝道,“慕容先生今日不是要考校五弟功课吗?现在就让慕容先生当着祖父的面考校,看看五弟回答得如何。如果五弟都会,那他有什么理由弄小抄作弊?”
定远侯眼睛一亮,伸手一摸胡子,点头道,“这的确是个法子。”
齐睿风说道,“慕容先生请吧。”
宋挽凝加了一句,“祖父,您好好对照那小抄,看看五弟回答得怎么样。”
宋挽凝对慕容先生的人品不是很相信,万一他加了很多不在考核上的难题,那该如何是好?定远侯深以为然,“不错,是得如此。”
慕容先生暗暗咬牙,心里不停腹诽宋挽凝刁钻。可事已至此,慕容先生也没有其他法子,只能老老实实地不超纲地考核齐睿阳。慕容先生没想到他考核的内容,齐睿阳居然全都会,全都答对了,没有一点错。定远侯对着小抄,听着齐睿阳的话,眼睛越来越亮。定远侯听说的向来都是齐睿阳不好好读书,调皮捣蛋,不如齐睿霖会读书。现在看来,齐睿阳的书读得还是很不错的,慕容先生问的每个问题,他都能回答上来。一直到慕容先生将要考校的问题都问过,齐睿阳也没有回答错一个。“好!好!不愧是我的好孙儿啊!”
定远侯连声赞道,完全忘记了他方才是如何怀疑齐睿阳的。齐睿阳被夸奖了,有些得意地扬着脖子,看的却不是定远侯,而是宋挽凝。宋挽凝触到齐睿阳“求夸奖”的眼神,也没有让齐睿阳失望,笑着赞美,“五弟真厉害,这些问题居然全都能答上来,真是太了不起了。”
齐睿阳有些骄傲,又有些小小的不好意思,“其实这也没什么。”
齐睿风说道,“祖父,现在事情算是水落石出了吧。五弟每个问题都会答,那他为何要弄小抄作弊?”
定远侯从高兴的情绪中回过神,开始思索整件事。有一件事绝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齐睿阳绝对不会弄小抄作弊!全都会,弄什么小抄?脑子有问题吗?既然不是齐睿阳弄的小抄,那就一定是有人在陷害齐睿阳了!一想至此,定远侯立即火冒三丈,“好大的胆子!究竟是做出这样的事,居然敢陷害我的孙儿!让我知道那人是谁,我定要将他抽皮剥筋不可!”
宋挽凝道,“祖父,能将小抄放到五弟的身上,那一定是五弟身边的人。祖父,五弟身边的人是该好好查查了。”
定远侯厉声道,“好大胆的奴才!竟敢对主子做这样的事!不行,阳儿身边的那些奴才,我要一个一个审问,找出是谁背主,老子要他后悔出生!”
定远侯显然是将这件事给揽过去了,宋挽凝和齐睿风都不再说什么。别看定远侯耳根子软,性子喜欢和稀泥。可是只要一旦定远侯下定决心,那他想做的事,就没人能拦得住。齐睿风看了眼齐睿阳,说道,“祖父,阳儿今天可是受了不少的委屈。”
定远侯也终于想起他冲齐睿阳发了火,还冤枉了齐睿阳,甚至差点对齐睿阳施了家法。定远侯老脸有些挂不住,“阳儿,待会儿祖父派人给你送些好吃的好玩儿的,你想要什么,只管跟祖父说。祖父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