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吃完饭,带着冬儿和子乾就去了牛成家。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陈鸢一出门就感受到了那种奇怪的氛围,不管男女老少,只要是见了他们的,都要似有意似无意地偷偷看上一眼。连冬儿和子乾都感受到了这种奇怪的氛围,缩在陈鸢身边不敢道看那些人。到了牛成家,牛成家夫妇正在院里挑拣苹果,把那些烂的苹果挑拣出去,挑出来的好苹扔到一边的水盆里就给洗干净了,然后晾在干净的盆里。见陈鸢姐弟进来,茂氏在围裙上擦擦手:“鸢丫头,你可算来了,昨天就等着你来呢,后边听说过了那事……”陈鸢无奈地笑了笑,在这小山村里,还不到一天时间,消息就传的人尽皆知了。“没事儿,婶子,这事本来也就和我没关系,咱们继续做咱们的。”
陈鸢说着,挽了袖子,上去帮忙把洗干净的苹果切成片。苹果果脯她也只见奶奶做过一次,具体能不能做的出来还不知道,只能先做一批试试。陈鸢把苹果切成片,然后在另外一个干净的水盆里放上一小把盐搅成淡盐水,把切好的苹果倒进去,这样可以防止苹果氧化变黑。“牛叔,你那空屋的炕烧了没?”
陈鸢一边搅拌一边问。牛成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水渍:“烧了,昨儿就烧了,等着你来呢。”
陈鸢点点头,转头瞧见冬儿和子乾蹲在地上,和茂氏一起捡苹果,茂氏温柔的给他们解释怎么挑选。冬儿和子乾的小脸红扑扑的,听的很认真,这场面看起来很温情。要是他们的娘还在,估计他们会比现在更幸福吧?苹果片泡了一阵,陈鸢把它们捞出来沥干,然后让牛成抬到那间空屋里。空屋炕上已经铺满了一层干净的油纸,看来茂氏真的是个顾家且心底温柔的女人,知道炕上不干净。陈鸢和牛成站在炕边上,小心地把苹果片均匀地铺在油纸上。“成了,叔,开始烧火吧,这就是个麻烦事,咱们多熬上两天。”
陈鸢抹了把汗。牛成便坐在灶边上开始烧火,热量顺着炕洞一路上去,没一会炕上就烧的发烫,把苹果片烤的直冒气。做苹果果脯罪重要的也是需要烘干机,本来想着像上次做五香核桃仁一样用罐子,但是很明显,苹果片一层叠一层,不像核桃仁那样中间有缝隙,上边的还没干,估计底下的已经被烤焦糊了。上次陈鸢到牛成家来的时候瞧见这间空屋,看着这可以谁睡四五个人的大炕,突然想到了这个办法。炕热的广面积相对罐子受热更均匀,也能把苹果片烤的更快。这事情的确是个费劲的事情,好在烧炕到了后边就时不时地添把柴保持温度就成,估计就这么烤,也得烤上一天。今天别的是啥也做不成了,陈鸢和茂氏坐在院子里聊了一阵,就先带着两个弟弟回去。正准备睡会午觉的时候,屋门忽然被人推开了。陈鸢瞧了一眼,竟然是一整天不见踪影的陈锦芳。“你来干啥?又想骗我给你干啥去?”
陈鸢没好气地道。陈锦芳走进屋里,坐到炕沿上,陈鸢才看见她的双眼通红,看起来这两天是没少哭。“大丫。”
陈锦芳一张嘴眼泪又要掉“大丫,我娘要把我嫁给西寸村的一个快三十的老光棍。”
看来这回李氏是下定决心了,西寸村够远的,光是山路就有三十里。陈鸢不置可否。陈锦芳见陈鸢不接话,就主动说:“大丫,你知道那西寸村多远多穷吗?我才十七,那个人都快三十了,我……我不想嫁给他……我偷听花媒婆说那人一辈子靠着打猎过日子,你说,我过去了,不得受多少罪吗?”
“嗯,你和大娘说说呗,跟我说有啥用?”
陈鸢不想再看她哭哭啼啼的。陈锦芳忽然滑下炕去,咚地一下跪在地上,朝着陈鸢磕头。陈鸢一惊:“你这是干啥?”
陈锦芳哭的泣不成声:“大丫,求求你了,给我想个法子吧,我知道你总能有办法的。我冤枉你不对,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求求你原谅我吧,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我不想嫁给那个人,求你了,你帮我想个辙!”
她这也是实磕,咚咚咚几下,脑门就红了。陈鸢想冷眼瞧着不管她,但是子乾和冬儿都在跟前,不能不管,只能一把扶起她:“芳姐,你这又是何苦呢?你自个说的,要是那主意不成,你就心甘情愿找个庄稼汉嫁了。庄稼汉也不一定就差啊,人对你好,比啥都重要不是?”
“不……”陈锦芳身体好似软的站也站不起来“大丫,我求你了,你给我想个辙吧。奶不管我,我娘也不能管我了,我这已经没啥指望了,求求你……”陈鸢心里烦躁,一把把她扯起来:“你让我想啥辙?要嫁你的是你娘,我能有啥辙?”
陈锦芳埋头大哭:“大丫,求你想个辙,能让我嫁给于水,于水占了我的身子,我不能再嫁给别人了,他要是不娶我,我就真的只能死了算了……”陈鸢恨不得把这个女人的脑袋扒开看看到底装了什么,既然当初敢用那么破釜沉舟的计谋,就从来没想过失败了的结果吗?那于水那么怕他爹,那么靠不住的一个男人,还值得你这么记挂?“大丫,你指定有办法,你指定有办法,求求你……求求你……”陈锦芳一把抓住陈鸢的手“大丫,只要能让我嫁给于水,我以后啥都听你的,我给你当牛作马,求你了……”陈鸢想要甩开她,但是冬儿正怯生生地在被窝里看着她,她咬了咬牙,没有甩。“你让我想想……”